海棠點頭。
鄂倫岱說“那一對老家伙提前有準備,
讓二房的那幾個兄弟提前埋伏,奴才在家里召集人手準備出去,被他們一擁而上拿住,五花大綁地抬堂上去了。
他們綁得不結實,他們兄弟就知道奴才這人容易犯渾,也知道奴才會和老家伙打起來,正經想息事寧人的人自然是先制服了奴才再慢慢說道理,說通說不通是一回事,讓奴才沒法子反抗聽他們講道理是一回事。
可這些人綁得松垮,就是料定了奴才和老家伙會打起來,老家伙年紀越來越大,氣出毛病或者是奴才失手把人打死打傷最后是什么結果打一架不算什么,失手把老家伙打得重傷起不來皇上是饒不了奴才,皇上定然把奴才發配到寧古塔去。奴才既然被流放發配,奴才的兒子還小,法海那廝和垮岱是文官,那火器營統領的位置讓大房握著還是二房握著就能好好地說道說道了。不得不說這群孫子是包藏禍心。”
海棠嘴里嚼著飯菜,皺眉在想這件事。
鄂倫岱人是混賬了些,但是這是正經的嫡長子,按照家主養出來的孩子,昨日一個舉動就有這些發現,足以證明這人這些年沒成個廢物。
海棠問“你要不跟舅爺聊聊”
鄂倫岱搖頭“將來弘暉算計了弘陽,還沒留下證據,弘陽把這事說出來,你怎么想兩個老家伙是有感情的,但是年紀大了,家族大了,避免不了的只要分家了。”
他嘆口氣“佟家富貴已極,再往下不分家就沒好事了。”
“怎么說”
“從外面爭不到的滿足不了的,就開始在自家里面撕咬。”
放眼京城,佟家已經是頂級的權貴豪門了,比一些貝勒府貝子府都有面子,號稱佟半朝,娶媳婦都看不上紅帶子家的姑娘。這狀態就是進無可進,到了這一步,只能內部爭權奪利,做這個家族的舵手。分家的后果是一個頂級權貴拆分成兩個上等權貴,不分家的后果就是內部斗得你死我活,最終走向沒落。
鄂倫岱把飯菜吃完,跟海棠說“奴才回去后找老家伙說一說,他要是樂意,奴才還不用太操心,要是不樂意,奴才帶著孩子凈身出戶,免得將來被二房帶累了,我看著那群孫子個個不懷好意,沒幾個好人”
吃完飯海棠在驛站的床上睡不著,鄂倫岱解釋了一個家族一個團體從盛向衰的過程。當一群狼把外面的羊吃完后,養大了胃口的惡獸已經吃飽了,卻欲壑難填,還想多吃多占,就開始打同伴的主意,大家想法是一樣的,開始捉對廝殺,最終這群草原上捕食從來都有收獲的團隊在沒有了目標后開始自我毀滅。
海棠因此心情復雜,人性如此,從來都不知道節制和收斂。
幾日后到達察哈爾,這里的廠房已經建造好了,織機也安裝好了,送來的蒸汽機放在梳毛的環節,各處開始運轉,目前而言蒸汽機已經代替了水流,因為北方在冬天容易上凍,速度比水流更快,更有效率。
但是在使用中也有很多毛病,比如說需要的煤炭很多,比如說用起來很臟,比如說京城出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