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從德妃這里告辭回去,路過清溪書屋的時候聽說海棠還在忙就直接走了。
康熙被這件事打擊到,他在書房里秘密養病,旁邊屋子里大臣進進出出,說話的聲音大了他都能聽見。推掉了大量的工作用來養病,還能時時抓住權力的韁繩,讓他夜里能睡得安穩。
兩個月后,到了康熙過壽前他才緩過來,才會在白天從清溪書屋出來能到處走走。
這時候草長鶯飛,康熙帶著弘陽和鹽寶在園子里到處閑逛。
弘陽就見不得路上有樹枝棍子,看到了就撿起來抽花花草草。別人抽少不得有人說教,他揮舞著棍子哼哼哈哈地亂抽沒人敢說,康熙還覺得他特別有活力。
弘陽抽了幾下跟康熙說“過幾日孫兒就不陪著您用膳了,孫兒也是有宴請的人了,要挨著去吃席。”
“呦,弘陽阿哥都已經有請柬能赴宴了”康熙笑著問“赴誰家的宴啊”
“當然是舅舅們家的啊從弘暉哥哥開始,好多表哥都給我送了請柬,要參加他們家的喬遷之喜。先從四舅舅家開始吃,四舅家吃完就是五舅舅家,六舅舅家是寧姐姐發的請柬,七舅舅家是弘曙哥哥發的,八舅舅家沒有請柬,九舅舅家是弟弟妹妹發的,不過那肯定是九舅媽讓人寫的,我不愛去九舅舅家”
“為什么”
“他們家到處都顯得很有錢用四舅舅的話說,一個字俗我額娘說眼光還比如我十一舅舅呢,我十一舅舅那是大俗,大俗即大雅,我九舅舅家那是俗不可耐”
“怎么不去你八舅舅家”
“他家沒有弟弟妹妹,我們去了誰來陪客這是我們兄弟姐妹宴請,不帶大人玩兒的。”
康熙嘴角挑了起來“是嗎那可惜了,少吃了一頓。”
弘陽說“我額娘說要少吃酒席,酒席上的油水太大,不如清淡的。再說了,孫兒還要留著肚子吃您的壽宴呢,今年要是有大壽桃,您給孫兒留一口,阿瑪說能沾您福氣。”
面粉做的大壽桃其實是個大饅頭,康熙不吃,每年都跟兒孫們分一分,圖個吉利,聽了一口答應,就是弘陽不說也有他那一份。
這時候外面傳消息進來一等公佟國綱病了,如今臥病在床。
康熙聽了頓時急了,高聲吩咐備車,他要親自去看望佟國綱。
康熙急得連衣服都沒有換,帶著弘陽坐進車里去了佟家在西郊的園子。
這園子當初是兩房拼成一個大園子,為了得到一大塊地皮也是用了手段的,分家后在中間建墻隔開,康熙進了大房的園子里,這里已經站滿了佟家的人。
康熙直接入佟國綱的臥室,問鄂倫岱兄弟“太醫怎么說”
鄂倫岱沒說話,法海回答“太醫說是消渴癥,是個富貴病,年紀大了要靜養。”
消渴癥在幾百年后還有個名字,叫糖尿病。
等大家都出去了,佟國綱坐起來跟康熙說“奴才實在沒力氣給您當差了,身上的差事想交給鄂倫岱。”
老舅舅都一把年紀了,頭發全白了,牙齒松動,一臉老人斑,康熙也知道到了這一步強求不得,點點頭說“您好好養著吧,過幾日朕過壽,園子里唱戲,朕接您來看戲。”
佟國綱連連答應,又堅持送康熙出門。
康熙此時發現生命是如此殘酷,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他沒法坦然地學舅舅把兒子扶上馬送一程,他打心眼里不愿意。
康熙用僥幸心理想著先這樣吧畢竟朕還算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