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瑩受傷的消息連宮外都聽說了,扎拉豐阿在城里遇到了他一個堂兄,他堂兄下馬給六阿哥請安后問扎拉豐阿“怎么聽說昨日小格格磕著腦門了”
扎拉豐阿點點頭。
他堂兄擔憂的不是孩子,而是“昨日大喜的日子見了紅,主子爺那邊說不定心里不喜,等回頭你們兩口子多孝敬吧。”
扎拉豐阿心里不耐煩起來,胡亂地點點頭,就和堂兄告辭離開了。因為這件事一路上悶悶不樂,遇到博啟的時候,博啟問六阿哥“磕得嚴重嗎”
博啟心里又是另外一個想法了,這孩子是在德妃跟前出事兒的,親女兒自然不會埋怨額娘沒照顧好,但是女婿就不一樣了。他考慮的是出事兒后德妃在孩子心里的印象,拉著扎拉豐阿又說了一通,心里想著等海棠回來了去一趟王府,跟外甥女也說說話,勸她別埋怨她額娘。
這一路上遇到的人因為身份不一樣,所處的立場都不一樣,六阿哥自己都說“今兒真是什么人都見了不出事兒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一出事兒就能看出誰才是自己人了”
扎拉豐阿連連嘆氣,跟六阿哥說“六爺,只要孩子沒事兒就行,別的奴才也不想說什么了。”
然而他不想說,事實就是所有人在提醒他女兒磕著了腦袋,王府門下的門人,在京城當官的那些送來了偏方補藥,門下的佐領和旗人們也各找門路來慰問。大家都很積極,也很熱心,甚至表現的比扎拉豐阿這親爹都著急。
然而這節骨眼上扎拉豐阿誰都不想見。
更別提很多官員都悄悄送了禮物來,若是孩子能用的上他還承情,但是都是些貴重的黃白之物,這更讓扎拉豐阿惡心得夠嗆,難道我女兒受傷給你們了上門巴結的機會
快中午的時候各位福晉們一起去看望孩子,德妃費盡心思把人打發了,太子妃來了之后,德妃不能像打發幾位福晉那樣打發她,只能讓屋子里顯得忙忙碌碌,讓孩子裝睡,太子妃剛在門口看了一眼就被德妃拉著出去說話。
太子妃回去和太子說“去的時候孩子昏睡著,遠遠地看了一眼,腦門上纏著布,別的不知道了。”
太子聽了問道“你意思這事兒有蹊蹺”
“是,今兒德妃不想讓看到孩子,這是其一,其二是德妃看著不那么傷心,雖然哭的眼睛腫了,但是”沒那種悲傷難受后悔,她親孫女在眼皮子下出事兒了難道不該捶胸頓足責備自己沒看好孩子但是德妃沒一點追悔莫及的表現。
太子妃接著說“孩子出事兒了,頭一個要處理的就是惹禍的奴才,沒聽說慎刑司那邊審理永和宮的奴才。”
太子久久不語,他對皇父很了解,隨后笑了笑,“老爺子老了,早年是不屑如此做戲的,如今怕了。”
太子妃聽了這些內容心驚肉跳,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
太子妃不敢說話,但是太子一點都不藏著掖著“老爺子真老了,防我如防
虎,我才是那個和他一心的,他如今處處用海棠,只怕將來再出個女主子”
太子妃趕緊拉著他“爺,話不能再說了。”
太子冷笑一聲。
他確實有計劃逼著皇父退位,跟太子妃說“老爺子如今怠政,他現在就差撒手不管,既然不想管就別管了,好好養老吧。”
太子妃趕緊捂著他的嘴“您可別再說了,全家幾十口人要因為您這句話沒命了”
太子一把推開太子妃出門了,太子妃追著出門,還不敢追問他去哪兒,站在門口如一尊塑像一樣看著太子的背影消失了。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坐不住的弘陽從教室一溜煙地跑出去看妹妹。
他心里著急,加上身體好,跑得飛快,身后的太監們追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