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幕僚在馬車前磕頭,隨后就走了。桂枝和舒祿克下了車被引著去了前院上房奉茶。
桂枝端著杯子對客廳四處看起來,客廳這里招待的是一般的客人,有身份,但不夠貼心。只有被帶到書房或者是茶室這種小房間的客人才是自己人,在這種象征地位的上房招待客人透出一種疏離。
桂枝看了看陳設,再看了看地面、坐褥、椅搭和把手的磨損程度,心里就有數了。她今兒穿的是平底短靴,動了一下腳,感受了一下地面的平滑程度,端著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桂枝問馬起云“八嫂子最近在干嗎呢方便不方便給她請安”
馬起云為難地說“以前安福晉的舅媽去世了。”
八福晉的舅舅在丟了王爵后病了幾年去世了,這位舅媽是康熙的表姐妹,是佟國綱的女兒。
桂枝問“是佟家的姑奶奶嗎”
馬起云點點頭“今兒佟家大房二房都去祭祀了。”
就在桂枝兩口子和馬起云說話的時候,八阿哥扶著一個太監手拄著拐杖出來了。
桂枝和舒祿克趕緊起來,兩人立即請安,八阿哥說“別客氣,妹妹坐,妹夫也坐。”
說完一副虛弱的模樣被扶著坐在了主位上,桂枝的眼睛很刁鉆,一眼都看出了這是在裝病,因為此人腳步并不虛弱,而且沒有那種病了之后支撐不了衣服的無力感。
賓客盈門,裝病,這些事兒湊在一起就是臥薪嘗膽韜光養晦。桂枝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說了幾句話就告辭而去。
上了車,車子經過裕親王府的門前,和八阿哥家那種刻意表現的門庭冷落相比,裕親王府這里顯得賀客盈門十分熱鬧。
桂枝在心里斷定十四這大傻瓜壓根不能從八哥手里奪權,反而是八哥能把十四頂在前面當傀儡。
然而該說的話都說過了,話說三遍淡如水,最后頂多是圈禁的命,隨他去吧。
臘月二十二那日,大家紛紛聚在桂枝家里,男人們在前院說話,女人們在后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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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福晉就說“我天天在宮里和十五弟妹閑磨牙,也不知道外面的事兒,嫂子們,外面有什么新鮮的事兒”
四福晉不想在她跟前談論外人的長短,就說“我也沒出過門,我們家年后迎側福晉進門呢,我實在很忙,沒那個工夫關注著外面。”
十四福晉說“嗨,一個漢軍旗的側福晉罷了,您也太抬舉她了。不過說起來,這沒生養個孩子,進門就是側福晉,這運道是真的好。”
四福晉沒接她這話,跟六福晉說“我們家人多,但是要論起來還是這個側福晉年紀小,人家也是個官宦人家的小姐,我就說看在她父兄的面子上也不能太作踐人,能給的體面都給了,也免得她心里不舒服。”
四福晉話里的意思是憐惜她年輕,看在她父兄的面子上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李氏的父親就是個縣令,鈕祜祿氏的父親官職也不高,比不得年氏的娘家幾代人為官,她哥哥年羹堯年紀不大也是一方大員了。
六福晉點頭,十四福晉一瞬間想了很多。
這時候海棠和桂枝進來,桂枝問“嫂子們說什么呢”
六福晉說“四嫂子說年后她家辦喜事呢。”
桂枝笑著問“什么時候,我還能混一杯喜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