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沒來得及說話,但是那點細微的神情變化還是被洛定捕捉到了。
他終于忍不住焦躁地咬住拇指指甲,“為什么為什么只有他是他身上有什么嗎”
楚夏心底一驚。
智腦的算法下,她那點及格的演技連聽心跳的卡珀大佬都能騙過去,這人是怎么回事
那點驚懼戒備被洛定捕捉到,他焦慮的情緒越深,幾乎要維持不住這勉強溫和的面具,將性格中尖利的一面全部暴露出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但是心情還是無法平靜。
故而一開口就是刻薄,“他不會吧”
這種類似于“不行”的描述讓楚夏“啊”了一聲,雖然這場合不太合適,但玩家還是下意識追問,“什么不會”
洛定卻很肯定,“他不會。他肯定是只顧著自己,小夏跟著他每次都很難受吧”
楚夏“”
居然真是她想的那方面
想到每次跳過黑屏之后或多或少都要掉一點的血條,她竟然沒法反駁對方這話。
洛定突然傾身湊了近,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摘掉了眼鏡,那雙眼尾微微上挑、帶著些微灰色調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和楚夏對上。
像是引誘迷途旅人陷入深海的海妖,他拖長了聲調輕聲,“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人體了,尤其是小夏的身體,要不要和我試”
“砰”
槍響在耳邊炸開,火藥味溢散在鼻尖。
彈孔就出現在楚夏的臉側,被搖起來的病床上出現一個漆黑的空洞,楚夏甚至隱約能嗅到些頭發被燒焦的味道。
不過比起只是受驚的楚夏,洛定的情況要更糟糕一點,子彈是擦著他的臉頰過去的,在頰側留下一道灼燒的燙痕。
洛定抬手輕觸了下被子彈擦傷處,灼傷痛感慢半拍地傳入大腦。
他轉頭看向不知何時進來的卡珀。
和那強烈的存在感截然相反,卡珀走路幾乎不會發出什么聲音。洛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更不知道他把剛才的話聽進去多少。
不過洛定倒是一點不在意,聽見了又怎么樣他說的全都是實情啊。
對上那雙深綠色的眼睛,洛定緩緩扯出一個惡意十足的笑來。
沒了眼鏡的遮擋,那濃稠又鋒利的惡意幾乎要將人割傷。
“怎么被我說中后惱羞成怒了”他輕輕笑了一聲,聲調悠然,“我說的、不都是事實嗎”
這個人對于小夏來說,就是無用的。
不能庇護,不能給予情報,甚至連身體上的安慰都給不了。
他張了張嘴,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看、門、狗。
再怎么兇狠又怎么樣不過是一條栓這鏈子的惡犬罷了。
卡珀往前走了一步,發燙的槍口抵住了洛定的腦門,手指已經扣到了扳機上。
洛定意外。
居然真的生氣了這可不像卡珀會在意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這么評價了。
洛定忍不住瞥向側邊的楚夏。
在那切實殺意的威懾下,他非但沒有恐懼,臉上的笑容反而擴大了點。
是因為在喜歡的人面前嗎
真不愧是他的小夏。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