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這是卡珀在對上那個槍口時生出的情緒,無數過往被忽略的細微異樣一一浮現出來無論如何都甩不開的聯盟追蹤,屢屢失敗的任務,她那不對要害動手的莫名堅持
畫面像是翻頁一樣一幀一幀地在腦海中滑過,最后定格在不久前她的身影沐浴在晨曦之下的那一幕。
卡珀抬眼看過去。
褪去了那浮于表面的柔弱偽裝,但她的氣質仍舊是溫和柔軟的,連聲調都很平靜,“聯盟搜查官,代號星隕。”
卡珀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原來不單純是陽光下嬌弱的花,而是生著利刺的荊棘玫瑰。
他沒有任何被搶指著的恐慌,而是歪了歪頭,問“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開始有小動作的
這個問題其實很好想。不等楚夏回答,卡珀就有了答案,“是弗多聯系我的那次吧。”
畢竟從那次之后,他手底下的事情才屢屢出現意外。
他本來以為是組織想要找理由對他動手了呢。
她做的其實算不上完美,有許多地方都已經露出了端倪。
但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是因為“傲慢”因為“自信”
溫柔陷阱。
沒想到他有一天也會中這種招數。
卡珀像是感慨一樣開口“女人真可怕。”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態度仍舊顯得游刃有余,似乎一點也沒有在意那個正對著他的槍口。
卡珀也確實并不在意。
無論是先前十區暗巷里的小混混,還是安全屋被襲擊時隱藏在暗處的埋伏者,過往的事實都證明了她不會對準要害開槍的。
不扣下扳機的槍支和玩具有什么區別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卡珀含笑低問“那搜查官小姐想要做什么呢逮捕我嗎”
楚夏皺了一下眉,“當然。”
她本來就打算走一下流程,但是大佬這態度讓她突然有點兒摸不著底。幸好沒用系統自動演算,要不然還不知道會計算出什么結局。
卡珀還想再說點什么,但是艙室外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卡珀暫時壓下到嘴邊的話,抬眼往艙門看去。
同時,舉起了槍。
楚夏的瞄準目標立刻從太陽穴轉變轉為了他持槍的手腕。
卡珀低笑果然。
抬槍瞄準只是個虛晃的動作,卡珀抬起手來一瞬間、就收了回。
楚夏因為瞄準落點改變而被牽扯注意力的那一瞬間,卡珀已經欺身上前。他抓住了那只持槍的手的手腕、把人扣在了懷中。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對親密相依的情侶,但是卡珀抓過來的手卻握得極緊,楚夏甚至有種腕骨要被捏斷了的錯覺。在這樣的力道之下,掌心完全無法維持握姿,指尖勉強勾住的槍終于脫手砸到了地上。
卡珀這才松了點力氣,但另一只手手心的槍卻貼到了楚夏的脖子上。
森冷的槍口抵住了白皙纖細的脖頸,那一下又一下鮮活的脈搏跳動似乎都能通過冰涼的武器傳導過來。
只是轉瞬之間,主次的角色就發生了倒轉。
卡珀像是對此感到很愉悅一樣笑了聲。
他的動作粗暴,語調卻是反常的溫和,甚至有耐心像是告誡一樣開口,“行為方式太容易被猜出來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夏“”好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