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主控相當明白地表明了“自己已經沒救了”的事實,湛則還一把將人打橫抱起,試圖往外突圍。
但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不知哪里傾倒的架子砸了過來,湛則躲避不及,生生用后背受了這一下,卻牢牢地將主控護在懷里。他借著翻滾的動作壓滅了背后的火焰,但旁邊的建筑傾塌,兩人卻被堵死在這個被火焰包圍的角落里。
主控的情況早就在惡化了,渾身發抖,呼吸微弱,肢體時有痙攣
生命體征不斷下降,她這時候其實已經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了,但是這驟然停下來的動作還是讓她意識到什么他們或許出不去了。
顫抖的嘴唇動了動,她想要說什么,最后卻只是以氣音吐出了兩個字
“騙子。”
被指責的人沉默。
反倒是說話人的反應更大。
主控這時候真的很虛弱了,聲帶的一點震動就像是耗費了極大的精力,她本就不平穩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湛則抬手輕輕拍撫著懷中人的后背順氣,這動作牽扯著后背上燙傷的傷勢,每動一下都是撕裂一樣的痛楚,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一點變化。
主控平復了好一會兒,終于順了氣。
沉默蔓延了一會兒,她再次開口,以比剛才更低的聲音指責,“叛徒。”
“不是。”湛則這次卻開口了,他語氣是一點也不項汲研的嚴肅,“我只承認前一個指責。”
不是“叛徒”。
從一開始就沒有效忠過,當然也談不上背叛。
湛則環住了懷中的人,低聲“對不起。”
回應他的只有不太平穩的呼吸聲。
湛則頓了頓,再度開口,“湛則,聯盟特殊事務應對小組負責人,很榮幸見到你。能重新認識一遍嗎”
項汲研,剛加入行動組的新人,很榮幸見到你。
耳邊的聲音記憶中的話語產生了回響一樣的重疊,女人抓在湛則制服上的手指蜷了蜷。
在許久的沉默之后,她接話,“夏夏”
但是在說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她卻不知該怎么接下去了。
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誰的父母誰的兒女工作的職務可是此時此刻,她除了這個名字,好像什么都沒有剩下。明明身處炙熱的火海之中,某種冰冷的寒意卻從身體深處泛起。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湛則有所察覺,他擁過去的懷抱更緊了緊,想要借以此給對方一些安慰。
少頃,他低聲詢問,“湛則的女朋友怎么樣”
嗓子被濃煙熏得嘶啞,不斷惡化的傷勢讓他的聲音也虛弱下去,但是這聲詢問語氣卻是輕快的。
這種時候,他又有點像“項汲研”了。
那本來就是他的一部分。
像是沒有察覺懷中人突如其來的僵硬,湛則頓了頓,又接著,“或者未婚妻”
他語氣中甚至帶著笑意,像是一句輕浮的調笑,但是眼中的神色卻是沉悶晦澀的。愧疚和懊悔交織,青年奮力上揚的唇角都顯得沉重。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
我很抱歉。如果我能夠早一些給出承諾,你是不是就不會如此絕望
湛則最后也沒法把這句話說出來。
他無比清醒地明白,只要組織還在的一天,他就不會說出類似的話語。
我很抱歉。
讓你遇到了我。
刀刀子
嗚嗚嗚嗚嗚又殺我一次
項哥項哥我的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