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沒有阻攔,計迎序順利帶著零一離開。不過他也沒有帶著人走多遠,只是確定走出了楚夏所見的范圍,就站住了腳步。
這突兀的停滯顯得奇怪,但零一不會表露疑惑這種情緒,見此也只是跟著停在了原地。
計迎序抬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零一。
看了一會兒,他摸著下巴,慢吞吞地開口,“你最近好像活潑了很多”
“活潑”這個詞放在零一身上實在格格不入。
但零一照舊不會對這些問題有所回應,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計迎序沒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臉上仍舊帶著笑意,自顧自地接下去,“也難怪,你總是待在夫人身邊。像夫人那么有趣的人,跟著她呆久了、人變開朗很正常。”
零一在提到楚夏的時候眼珠微微顫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
計迎序倒是沒有看到這點變化。
但他也并不在意這點小事,因為他真正要“問”的其實還是后面的話。
“我記得,首領不在的時候,我的命令是第一優先序列吧”
零一低下頭,“是。”
計迎序笑“那我讓你殺了夫人、怎么樣”
他像是閑話家常一樣說起這話,語氣中甚至還帶著點調侃笑意。只是他臉上還笑著,但森涼的視線已經落在零一身上,讓人一點兒不敢懷疑這會兒的真實性。
零一沒有動,他定定地注視著計迎序,身側的手指顫了顫。
計迎序“你想殺了我”
他這么說著,人已經飛快地側讓了一步,抬起的手臂橫擋在身前,藏在袖口的匕首正好架住了零一小刀。
察覺到身側的右側的勁風,計迎序語速飛快地解釋,“放心,剛才那話我開玩笑的。”
畢竟他也不想真的把自己交代在這里。
零一左手指尖的刀片貼著計迎序的脖子止住,在上面劃出一道血線。
他確實沒在繼續往下壓下去,但是卻沒有收回手。
走廊的氣氛凝滯到連呼吸都困難,計迎序這會也沒有笑了,他盯著零一眼睛,一字一頓地,“你該知道的,夫人踩到線了就算沒有我,你早晚也會收到這條命令。”
羅因需要的是一把絕對忠于自己的刀。
作為身邊最后的防線,這柄刀比起鋒利來,更重要的是“聽話”。他不需要有思想,只需要執行命令就夠了。
零一剛才的做法簡直是犯了所有的忌諱。
違抗命令已經是大忌,更別說反過來對施令人動手。
這是羅因絕對不會容許的事。
計迎序也是察覺到這一點,才急著讓零一在羅因醒來之前做這個“身體檢查”,或者說“洗腦”只需要執行命令的鋒刃并不需要復雜的思維,駁雜的記憶只會讓刀變鈍,零一的記憶每隔一年都會清理一遍,順便加深一下催眠暗示。
普通
人被這么頻繁的洗腦早就瘋了,零一在這方面的抗性實在是令人驚嘆。
這樣的人很難找,這么多年也只有零一一個而已,所以計迎序才會覺得羅因的第一選擇是保下這把刀。
那么他就絕對不會留下讓刀生了反刃的罪魁禍首。
即便那個人是他的“妻子”。
這和段越那邊的情況截然不同。
計迎序看段越的事還是看樂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