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不知道被什么刮住了,頭皮傳來一陣拉扯感,但是楚夏這會兒也沒工夫在意這點細枝末節,掙扎著努力了半天,總算把頭發上的發卡蹭了下來。這種時候也顧不得大佬有沒有發現了,她一口咬住掉落的發卡,腹部發力,強行撐起了上半身、湊到了右手的銬環旁邊開鎖。
因為不是正常的技能使用方式,這次開鎖的技能讀條比以往每一次都長。
而這會兒功夫,兩架直升機距離已經拉得很近,楚夏甚至都能通過打開的艙門看見另一邊擋風玻璃后面殷翰的臉。
能看見的當然不止楚夏一個人,卡珀已經做出了狙擊的姿勢。
楚夏不自覺地屏息,她將精力全部集中的眼前的技能上快點、再快一點。
汗珠順著面頰淌下,剛才被蹭得散亂的頭發濕漉漉地黏在了臉上,過長時間的用力讓腹部的肌肉從一開始的酸麻變成的抽疼、楚夏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一整塊肌肉的抽搐,嘴唇不知道被什么劃傷,口腔中泛起了一陣血腥味兒。
終于,銬環被“咔噠”一聲打開了。
楚夏忙不迭地抬頭,卻見卡珀的手指已經壓到了扳機上,她瞳孔驟縮。
腿側的槍支卡扣因為先前的動作已經松脫,隨著楚夏的起身落到了艙內地面上,又順著機體的偏移往一個方向墜落,楚夏幾乎是本能地抬腳勾住往上一踹,又伸手去撈。
還被拷在原地的左手因為這突然的拉拽的動作發出咔啪”的一聲脆響,角度怪異地折在了原地。好在玩家的痛覺調得很低,這種脫臼的劇痛在玩家的感知里只是像被木刺扎了一下而已,并未影響到任何行動,楚夏在撈住槍支的一瞬間就流暢地完成了瞄準射擊的全部動作。
“砰”
是兩聲幾乎重疊的槍響,因為時間間隔實在太近,落在人耳中只余下了一道聲音。
楚夏來不及確認自己射擊的結果,就急匆匆地抬頭張望殷翰那邊的情況。
直升機的擋風玻璃上多出了一個彈孔,細密的裂紋在周遭擴散,楚夏看不清太具體的情況,但是從那家直升機平穩運行的狀況和殷翰尚顯得鎮定的動作來看,應該沒有致命傷。
但這么近的狙擊距離,卡珀不可能射偏。而“心慈手軟”這個詞,更不可能出現在大佬的詞典里。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了他的射擊過程被被干擾了。
這也意味著剛才那兩聲槍響中,是楚夏更先命中的目標。
心底產生了這個念頭,楚夏還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她的動作居然快過了卡珀大佬。
楚夏緩慢地將目光移回了機艙內,終于看見了卡珀現在的情況。
男人一身黑衣,本該很難找到傷口的位置,可是他按在心口處那只手以及被血浸得濕透,讓人一眼就能發現異樣。
被浸透的布料吸載不了更多的液體,血滴滴答答地落到機艙底壁,沒過多久就積起了一小灘。
他似乎傷得很重,但是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致命的傷勢,落在卡珀身上,叫人一下子不確定起來,楚夏甚至一瞬間沒法為眼前的情況做出準確的理解。
卻聽見了一聲短促的笑。
笑的是卡珀。
笑聲牽扯到了傷口,剛剛才有些流速減緩的血液瞬間奔涌而出,他卻像是一點也不在意,甚至有點越笑越大聲的趨勢。
很高興
當然高興。
這可是他教的。
不是聯盟那些刻板僵硬毫無威脅性的警告,而是真正地使用槍械。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什么處境,拿起槍后的做法再簡單不過對著要害扣動扳機。
看著女人臉上還未褪去的驚愕,卡珀再一次悶悶地笑出了聲。
看、這不是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