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
王書淮定定看著那封信被燒成灰燼,灼痛感縈繞在指尖,他卻絲毫不察,一改平日那淡漠溫和的模樣,整個人慵懶地靠在圈椅的背搭上,周身罩著一層冰冷的漫不經心的松弛感,
“自是讓她閉嘴,不敢阻攔。”
字字清銳,如玉叩石缶。
暗衛神色發亮,“您打算怎么辦”
王書淮冷銳盯著他道,“長公主有一親信如今在江南織造局當差,此人暗中勾結江南豪族,圈地占莊,奪利于民,與朝廷爭稅,這人有一侄兒名喚劉萇在余杭開了一家染坊,劉萇仗著自己叔叔背靠長公主沒少在當地殺傷搶掠,你想法子,親自去一趟余杭,尋來一二名人證,攜人入京敲登聞鼓告御狀。”
“旁人不曉得那劉萇底細,長公主卻心知肚明,長公主愛惜羽毛,定不愿在小事上折戟,以長公主之手腕,與其被人查,還不如痛痛快快支持國政,安排自己的人手南下,一舉兩得。”
“所以,公子這是敲山震虎再引虎下山”
王書淮沒答他,神色恢復如常,“事不宜遲,你今晚便南下余杭。”
暗衛領命。
王書淮廢寢忘食忙到半夜,等了半宿的明貴忍無可忍,叩門而進。
他今日被國公爺的人擰進去訓了一頓,領了一份“差事”回來,這不,便厚著臉皮送了一盞醒神湯擱在王書淮跟前,
“二爺,時辰不早啦,您是不是該去后院啦”
以明貴對王書淮的了解,國公爺發了話,二爺定是遵循。
銀釭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王書淮微微怔了怔,慢慢從書堆里抬起頭,俊美溫潤的面龐也隱在這一片晦明當中,他注視明貴半晌,問,
“今日是什么日子”
明貴有些不知所然,回道,“初二呀。”
王書淮臉色有那么一瞬間的凝滯。
初一剛過,只能等十五。
甚至沒有去想今日可以補昨夜。
規矩就是用來遵守的。
風颯颯裹進來,王書淮坐在圈椅里,骨節分明的雙手搭在書冊上好半響沒說話,許久,他釋然地呼出一口氣,淡聲吩咐,
“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提醒我一下。”說完垂下眸整理書冊。
明貴不知所以,卻還是領命,“小的記下了。”
過了一會兒,又催促道,“爺,您還去不去后院”
這回桌案后那道修長身影沒有再答復他,而是沉默地站起身,慢慢踱去了內室。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