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淮只當謝云初說幾句渾話,不跟她一般見識,陪著幾位好友喝了幾杯,場面正酣,一人喝得面紅耳赤,酒勁上頭,
允之,你當場要割那孟魯川的舌頭時,我等可真是解氣。
“正是正是,那個混賬,竟然還敢覬覦弟妹,弟妹何等國色天香,豈容他肖想。”
朱世子察覺這話不太對勁,恐犯了王書淮的忌諱,悄悄推了推那人胳膊,示意他閉嘴,轉身笑吟吟敬了王書淮一杯,回去幫我夫人給弟妹帶句話,請弟妹得空陪著她去逛街,疏散疏散心情。
對面那醉酒的男子卻恍然不覺朱世子在岔開話題,醉醺醺說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王夫人論容貌才情在京城首屈一指,也就書淮能配。”
王書淮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茶盞,眼神不著痕跡瞥了對面二人一眼,隨后朝朱世子撩唇一笑,放心,定帶到。
酒水入肚時,臉上的笑意倏忽褪盡。他倒不知京城這么多人覬覦他妻子。謝氏很美嗎
王書淮雖娶妻兩年,從不在容貌上去品評妻子,妻子端莊賢惠,大方得體,溫柔安靜在他眼里便可稱之為美。
謝氏容色真有到國色天香的地步
王書淮心頭的不悅又深了些。
恰在這時,侯在門口的郡主府小廝笑著接話,世子爺,咱們夫人就在隔壁與王夫人一道吃酒呢,哪里還需要王大人帶話。
朱世子夸張的啊了一聲,“果真”心里卻愁起來,悄悄靠近王書淮道,兄弟,看來這頓
你跑
不掉了。
今日王書淮大放異彩,朝中幾位皇子有心拉攏,朱世子看在眼里,幫著王書淮攢了局,早早脫身出宮,這酒自該王書淮請。
對面兩位官員陰惻惻地笑,誰不知朱世子是個妻管嚴,連花錢請一頓飯都嚇成這樣,大家看破不說破。
酒飽飯足,朱世子主動去隔壁接妻子,其余人散的散,最后甬道里只剩下王書淮與謝云初,謝云初喝得醉醺醺的,意識不算很混沌,卻也比往日糊涂些,至于說過什么,怕是忘得一干二凈,夏安從仆從處端來一醒酒湯給謝云初,她抿了一口,五臟廟方好受些。
王書淮立在昏黃的燈芒下,高聳的雕窗過道反而將他身影拉得格外挺拔,他一雙深目盯著她。謝云初總覺得丈夫的眼神與平日不同。不管他。
她揉了揉還有些發燙的俏臉,“二爺,咱們回去吧。”她倦了。
夏安攙著謝云初踉踉蹌蹌下樓,王書淮緊隨其后,至馬車旁,謝云初身子有些不穩,王書淮抬手摻了一把,又迅速收回,夫妻倆一前一后鉆進馬車。
謝云初一進去,人便靠在車壁閉目養神,裙擺胡亂鋪在身側腳下。夏安跪在塌前替謝云初整理衣擺。王書淮坐在她身側,冷聲吩咐,出去。
夏安一愣,印象里這位姑爺一直是溫和而謙遜的,這樣的語氣還是頭一遭,夏安心里有些慌,還是依言退了出去,與侍衛齊偉一道坐在車轅上趕車。
夏安的動靜驚動了謝云初,她迷迷糊糊睜開眼。
王書淮目光偏過去,最先入目的是那雙水靈靈的杏眼,含情脈脈,半嗔半惱,狹長而翹挺的鴉羽密集地鋪在眼下,隨著明眸睜開,如小扇子似的,拂動人心,雪膚嬌靨,瑰艷糜麗,最是眉梢那一顆美人痣,如同照影驚鴻。
是平日不曾好好打量她,還是她的端莊穩重褪去了這顆痣的風情。王書淮忽然意識到,妻子著實美得不可方物。
忽的一陣風襲來,謝云初被嗆了一口,猝不及防往后避了避,夜風推著那薄薄的香云紗一下全部貼緊了謝云初的身,玲瓏曲線顯露無疑,王書淮唇線倏忽繃直。
她外出竟沒有束胸
不知是不高興妻子被人瞧,還是不高興妻子違背自己的意思。或者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