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可靈慣會上綱上線。
王書曠見妻子說的過于夸張,扯了扯她衣袖,半是安撫半是心疼地喚了她一聲,靈兒,你少說兩句。”嘴里這么說,還是很體貼地給竇可靈遞了手帕,見竇可靈哭得不止,最后親自給妻子擦淚水。
他不曾注意到,對面的兄長王書淮靜靜凝視著他。
竇可靈吸了吸鼻子,看向對面的謝云初,
二嫂,不若您幫我們跟祖父求個情,瑄哥兒是長兄,回頭也可以讓他帶著珂姐兒玩耍。
另一邊的許時薇聽說竇可靈慫恿謝云初去燕山,也跟著急了,那意思不就是他們兩家都跟著去,獨獨留她在家里伺候婆母不是
許時薇近來被折騰得不輕,早已不知貪頑懶睡是何滋味,于是便期期艾艾起身,朝上方的二老爺夫婦乖巧地施了一禮,
父親,母親,媳婦覺著,還是不要惹怒祖父的好,咱們一家子齊齊整整在家里也無妨。謝云初聽到她說“齊齊整整”四字
,眉尖極輕地蹙了下。
許時薇柔情蜜意地拉著丈夫,又與公婆稟道,對了,媳婦前兩日把脈,大夫說是滑脈,今日又請了賀太醫,這回是準了,”她為難地看著婆母,又瞥著謝云初,
“我即便有心,怕是也難再伺候,母親和父親是否斟酌著換個人”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但意思卻很明白。
姜氏被女兒一事打擊得神情不復過往,好半晌沒接話,二老爺則在思索。許時薇見婆母不吱聲,心里沒底,輕輕朝丈夫撒了個嬌,示意丈夫給自己說情。
王書同是個書呆子,家里的事幾乎都聽許時薇調派,看著妻子懷了孕還要伺候別人,王書同也不忍,便起身幫著許時薇說了幾句,許時薇很高興,柔情蜜意悄悄往丈夫胳膊靠了靠,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王書淮則若有所思地看著四弟。
二老爺被兩個媳婦鬧得頭疼,瞅了瞅謝云初和王書淮。淮哥兒,你看呢
老四媳婦懷了孕,著實不便再伺候人。
況且今日國公爺與三太太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讓謝云初重掌中饋,就差沒明說二房就謝云初靠譜。
二老爺也覺得,二房離不開謝云初。
王書淮回過神來,瞥了一眼身旁的謝云初,妻子眼觀鼻鼻觀心,垂眸不語。她這個人就是這般,無論有什么委屈從不跟他說。方才兩位弟媳與弟弟的互動他都看在眼里。兩個弟弟尚且能看顧自己妻子,遑論他。
近幾日他閑下來便思量,興許過去就因他習慣了妻子賢惠而忽略她內心的真實感受,以至惹來她不快。
妻子嫁過來這么久,還不曾出過遠門,每每皆是將她留在府上操持家務,這回無論如何得叫她去,于是便回二老爺的話,
祖父既然命二房禁足,便無可更改,若謝氏去說情,必會被連累。
“至于侍奉父親和母親,一來二弟妹在家,自可幫襯,二來,當初謝氏懷珂姐兒,可不曾閑怠一日,我想四弟妹比你嫂嫂還要健朗些,當不會礙了子嗣。
謝云初原本就沒打算留下來,無論姜氏和二老爺如何,她都會想法子離開,如今王書淮能替她開口,自然更好。
許時薇臉色發白,淚珠掛在眼睫,視線慢慢變模糊。
二
老爺露出為難,只是王書淮說的沒錯,謝云初能做的事,許時薇也能做,就是老四媳婦平日看著怪可憐的,不如謝氏端莊穩妥等等,也不能因為謝云初妥帖,便覺得她該呀,手心手背都是肉,二老爺反駁不了王書淮。
再者,家里那么多婆子丫鬟,哪里就真的勞動了老四媳婦,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那中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