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聞言嚴肅地看了謝云初一眼,替她回道,她們二人昨日與郡主打馬球,心優郡主傷勢,沒有其他的意思。
謝云初明白了,長公主不希望她摻和進來,事成自然是好,事不成難擔干系。
于是,二人立即垂首不語。
可惜端王妃眼尖,認出了謝云初,長公主殿下,這位是府上的少奶奶吧,我早聞她賢明,一手雙面繡冠絕京城,如此靈巧的姑娘不如讓她試一試
冠絕京城不過是客套話,但謝云初的手藝著實很不錯。
端王妃已經開口,長公主不能不給面子,她看向謝云初,有把握嗎謝云初倒是從容,孫媳試一試。
她刻鬼工球時,講究的就是手法老道,心思細致,這個活兒除了她,短時內還真尋不出第二個來。
長公主頷首,只是她沒有立即準許謝云初進去,而是事先問過端王妃,
嫂嫂,我這孫媳人最是能干不過,但此事非比尋常,她不曾學醫,萬一有不周到之處長公主話音未落,里面傳來福園郡主大呼小叫的哭聲,
“姑姑,我信她,無論是何后果,我都認了,您讓她進來幫幫我吧。”
端王妃何嘗不知長公主的顧慮,忙道,她是來救急,我怎會不分青紅皂白,無論如何記她的情,殿下便讓她去吧。
長公主抬了抬手,王怡寧便要同謝云初進去,長公主卻是把王怡寧一攔,你就在這等著。王怡寧不放心地看著謝云初,謝云初朝她頷首,鎮定進了里間。
里頭還有四五名太醫在商量解毒藥方,聽說謝云初要拔針大都退了出來,隔著一三開的座屏,福園郡主趴在軟塌上,她看不到謝云初,余光卻往這邊瞥,你盡管試,我信你。
人總是無條件信任比自己厲害的人。
福園郡主昨日見識了謝云初的能耐,她右手又穩,左手手法又精湛,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侍女紛紛讓開位置,伺候謝云初凈手,替她挽起袖子,幫著用夾子固定好,方退去一側,謝云初來到福園身后坐定,吩咐一人掌燈靠近,郡主,您側過身來,將背朝著我。
福園便扭身側向里側,謝云初又吩咐一侍女跪坐在床榻牢牢控制住福園郡主,外頭一名太醫立在屏風外簡單跟她講述流程,
小案上那無色的藥碟里是麻沸散,您先灑藥上去,待郡主覺著背身麻痹,您再動手
謝云初照做,待福園感受到背部僵硬,她右手執刀,左手執夾子,先將傷口清理,再一處處尋到那銀針頭,一點點將之從里鉗出來。
疼是疼的,但福園郡主忍住不動,她咬著侍女的衣裳,將頭磕在侍女膝蓋,嗚咽哭出聲。
明亮的燈盞下,謝云初神情分外冷靜,專注,一絲不茍,雙手更是有條不紊一點點拔除銀針,手都不帶抖一下,眉峰也不見任何波動。
身旁的女官丫鬟無不稱贊。
兩刻鐘后,謝云初大功造成,出來時,衣裳濕漉漉的黏著后脊,汗水淋漓而不自知。她神色依舊溫婉而沉靜,朝皇帝施禮,陛下,臣婦幸不辱命,已將銀針取出。
皇帝撫掌一笑,好,上下打量她一眼,出落得清致脫俗,最難能可貴的是那份靜水流深的氣質,這讓他想起了王書淮,很好,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