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屢屢來書房向你示好,你嫌我纏著你,客氣疏離回絕我”
“我生珂姐兒時大出血,你不在身邊”
“我生辰,你不曾陪我用過一頓晚膳。”
“去年除夕,你明明可以回京,卻冷落我和孩子”
“你高興時便理我一理,不高興時說走就走,我是你消遣的伶人嗎”
“敢問,王大人,王侍郎,你可曾有半點將你的妻兒放在心上不,你心里只有經天緯地,我們在你眼里微不足道,你也從不曾為我們駐足”
“哪怕在那個夢里,我垂暮時,我始終望著你離去的方向,你也始終不曾回望我一眼”
王書淮木然看著謝云初那張明艷的臉,挺拔的身子往后一蹌,撞在書案上,風再一次灌入他心口,他心忽然漏得跟篩子似的,冷風颼颼刮遍全身,他渾身竄動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她眉眼明凈而柔和,飽滿紅唇一啟一合,“如果我像過去那樣心如旁騖執迷于你,你看得到我嗎”
你看得到我嗎
王書淮腦海一遍遍回旋這一行話,他回想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執著于她,
從她說和離開始
深深閉上眼,久久佇立不言,懊悔絞著心口,如同濃烈酌酒一般,熱辣辣地燙著他五臟六腑。
“那個夢現在沒有發生,不意味著未來不會發生,我死了,你就真的不會續弦嗎”
“王書淮,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墊腳石了,難道這一點資格你都不給我嗎若如此,我留在你身邊意義何在”
王書淮聽了這話,心猛地揪起,周身罩著的那股巍峨勢氣寸寸崩塌,他來到她跟前,緩緩蹲下,心亂如麻握著她雙手,無措喚著她,
“云初”
想說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好跟她重新來過。
想告訴她,他絕無可能娶別的女人,但他終究沒有開口。
她不會信了。
王書淮百口莫辯,也無話可說。
她依舊輕飄飄開口,
“其實你已經夠好了,你盡到了做丈夫的責任,不嫖不賭不納妾,有銀子交給我,后宅的事也從不插手,對我還算信任,也正因為此,我覺得日子才能過下去。所以,我也配合著你,養育子女,替你操持后宅。”
“你真的已經很好很好,比世間許多丈夫都要好,我跟著你能享受榮華富貴我很滿意了。”她眼珠覆著一層水光,搖搖晃晃模糊了她內心的冰涼。
這些聽起來無比坦誠的話,如今卻像是嘲諷的鞭子無形抽打在他身上,王書淮的心像是困在一處密不透風的暗室,看不到半絲光明。
他蹲在她跟前,圈住她依舊纖細的腰身,將頭埋在她腹前,一遍遍喚她,
“云初對不起”,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