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你你太可恨了”跟當初一樣可恨。
姜氏嘴唇顫抖,氣得淚珠兒都在眼眶打轉。
喬芝韻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漫不經心提醒,“別哭,今日可是皇后壽宴,你是想被趕出宮么這才是丟了書淮的臉。”
姜氏倏忽一下止了哭腔,連忙揚了揚臉將淚水吞回去,她很快整理儀容,跟個斗敗的孔雀似的懨懨離開了小茶室。
喬芝韻看著她背影輕輕撇了撇嘴,這么多年了還是沒長進,跟當年一樣蠢。
沒多久宴會開始,男女分席,女眷在延慶殿西殿,官員少爺在東殿,喬芝韻用完午膳便跟皇后告退,來東殿外等小兒子跟江澄,陸陸續續有年輕的少爺出來。
喬芝韻眼神忍不住在人群中瞄,差不多年紀的人總要多看幾眼。
也不知道他來沒來。
正踟躕著,遠遠瞧見一對父子大步邁出延慶殿的門檻。
那男人個子高瘦脖頸修長,跟一株永不折骨的青竹一般挺拔又孤倔,喬芝韻目光很快掠過他,看向他身側的少年。
十六歲上下的年紀,身量也消瘦頎長,黑眸如點漆,眉峰似劍鞘,不知那父親說了什么,他神情十分不悅,將唇角往旁邊一咧,滿臉的不屑與倔強。
喬芝韻視線漸漸模糊。
恰在這時,江澄也牽著小兒子邁出來,他一眼便尋到喬芝韻隨后爽朗一笑,“夫人,可等久了。”
謝暉聽到江澄這一聲夫人,忍不住回眸,與喬芝韻視線對了個正著,他臉色一瞬變得僵硬,立即扭過頭去,拉著兒子加快腳步往外走。
謝云佑發現謝暉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忍不住好奇地朝那個女人看了一眼,這一眼他目光便釘住了,怎么都挪不動。
謝暉察覺兒子動靜,一把扯緊他胳膊將人拖著往角門去,
“你母親還在東華門等著了,快些走。”
謝云佑直到被謝暉拖出延慶殿前的穿堂,人才回過眸來,他冰冷地睨著謝暉,“你怕她作甚怕她吃了你父親,這世間也有你怕的人呀”
謝暉臉色一陣黑一陣紅,他不喜歡喬氏,甚至偶爾夢深時還能夢到她用最涼薄的語氣,將他罵得狗血淋頭。
那喬氏面相溫柔,性子實則囂張霸道,謝暉無法忍受。
父子二人出了東華門,果然瞧見蕭夫人與明夫人一道在等他們。
蕭夫人見謝暉來了,便跟明夫人揮手,率先離開。
謝暉父子二人跟在明夫人身后上了馬車。
明夫人一瞧謝暉與謝云佑臉色就覺不對勁,謝暉閉目靠著車壁不言,謝云佑則看好戲似的盯著他,明夫人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
“這是怎么了”
明夫人和謝暉都從蕭夫人口中知道了喬芝韻的事,而這事唯獨瞞著謝云佑。
謝云佑陰惻惻地開口,“誰知道父親干了什么虧心事,見了個人便嚇成這樣”
明夫人聽了這話,便知端地,她不當回事,“原來是看到了你母親呀”
“她不是我母親”謝云佑語氣忽然變得冷戾,跟刀鋒一樣截住明夫人的話。
明夫人不怪他無禮,反而心疼得嘆了一聲,“傻孩子”
她撫了撫謝云佑的頭。
謝云佑將臉別過去,坐了一陣,忽然喊了停車,二話不說便從車窗跳了下去,明夫人唬了一跳,連忙掀開車簾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