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倒是不大,可到底有損姑娘家的清譽,何況人家是客,在咱們家出了這樣的事,咱們沒法給周家交待。”
“三嬸曉得了,半夜便叫人查,一問得知,昨夜那酒壺擱在茶室后,有兩個丫鬟碰過,總之,昨夜有兩人喝錯了那花酒,大嫂至今不見蹤影,想必喝了花酒的是大嫂。”竇可靈如是說。
謝云初“”
她氣得手指深深嵌入帕子里,面上罩著青色問,“后來呢,事情怎么處置的”
許時薇聳聳肩道,“今日三太太與三老爺,以及大太太夫婦清晨便入宮去了,三太太大約是去宮里告狀,一來要處置大老爺,二來呢,怕也是為了煦哥兒的婚事。”
謝云初冷哼幾聲,
“是該好好治一治了。”
想起昨夜受的罪,謝云初憤慨難消,“周姑娘怎么樣了”
這時,里間的王書琴走了出來,聽到他們在議論此事,滿臉頹喪接了話,
“從昨夜哭到現在,將自個兒關在屋子里,誰也不見。”
竇可靈問她道,“琴兒,她是你表姐,與煦哥兒也是青梅竹馬長大,你實話說,他們二人有沒有情意”
王書琴面露晦澀,挨著謝云初坐了下來,
“哎,不瞞你們說,我哥哥對敏兒怕是有些念頭,否則昨夜也不至于火急火燎去攙人家,他不知敏兒吃了那種酒,沒當回事,哪知道敏兒拉著他不放,幸在哥哥發現不對,連忙去找我娘,我娘猜到是大老爺,徑直吩咐我爹爹去尋大老爺的人拿了藥丸,敏兒現在羞愧難當。”
“至于情意”王書琴不是當事人也不能斷定,便模棱兩可道,“我猜有那么幾分。”
“我也這么認為。”竇可靈笑道,若不是沒有情意,一個未嫁的姑娘哪里會隨隨便便去旁人家里住。
原本兩廂情愿,長輩出面做主,婚事倒是順理成章,就是突然被大老爺和大少爺慘了一腳,事情變得有些棘手。
即便成婚,心里總歸有個疙瘩。
此時的長春宮,一貫端莊從容的三太太,當著長公主的面指著大老爺炮語連珠喝罵道,
“一個堂堂老爺,當著那么多晚輩,竟然吩咐小廝去取花酒,也太不成體統了這事可是害我顏面丟盡,母親,父親,我行事從來本本分分,也算挑不出錯兒,如今叫我怎么去周家做人,如何給我那二嫂二兄交待”
長公主一清早都顧不上去奉天殿,被這事給鬧得腦額疼,她撐額坐在羅漢床上,眉峰擰緊沒有說話。
國公爺沉著臉看著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大老爺,也不好吱聲,畢竟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大太太立在長公主身側,只顧著抹淚,對著咄咄逼人的三太太羞愧勸道,
“好妹妹,原是我們夫婦不是,給你添了這么大的麻煩,我先給你賠罪,可現在頭一樁要緊的是煦哥兒的婚事,妹妹瞧著,不若我隨你去一趟周家,親自給周家
賠禮,再把婚事定下來。”
長公主聞言抬目深深瞥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被她盯得脊背一涼,倏忽閉了嘴。
這才恍覺自己失了言。
煦哥兒是長公主和國公爺頭一個嫡孫,看得比眼珠子還重,其婚事在朝中也十分矚目,長公主在心里恐怕還沒看上周家的姑娘。
三老爺見母親臉色不好看,覺著妻子語氣過沖,輕輕扯了扯三太太的袖子,示意她收斂些。
三太太冷笑一聲。
長房和三房的人進宮后,四老爺夫婦又悄悄拉著二老爺夫婦緊隨其后,此時這兩對夫婦也躲在下方看熱鬧。
長公主側眸問國公爺道,“依照家規,老大家的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