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聽她那姨娘在何處,給我弄死她。”
“遵命。”
謝云秀聞言,一口血啞在嗓口。
留下婆子看守謝云秀,王書淮掀了掀蔽膝,出屋而來。
初一的夜,無月無風,幽深的蒼穹如一個巨大的黑窟窿罩在人間。
王書淮抬目深深望過去,仿佛有層層疊疊的黑云要壓下來,他心頭如覆著一層陰霾,不可想象一旦這種毒下到謝云初身上,會是什么后果。
里間傳來謝云秀斷斷續續的哭聲,纖弱如蛛絲,密密麻麻纏繞著人的心。
王書淮臉色寒到發木,已猜到謝云秀打著什么主意,其心之深,其心之歹,可見一斑,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居高位,招惹了一些居心不良的女人,給謝云初添了麻煩。
云初性子良善,又沒有城府,如何應對得了。
后怕縈繞心間。
對著謝云秀,自然是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但他沒有,讓她死得這般痛快,豈不便宜了她。
明貴望了王書淮一會兒,輕聲提醒,“爺,晚邊謝家便遣人來府上問過,想必謝祭酒很快便知二小姐在咱
們府上,您打算怎么辦”
王書淮私自處置謝云秀,不合禮法也不合人情。
王書淮早料到這一出,眼底戾光閃爍,“若是將人還給謝家,謝祭酒最多把她關去家廟一輩子,我可不能便宜了她。”
說來說去,謝家當初那般烏煙瘴氣,也跟謝暉有關,若不是謝暉縱著那妾室當家,謝云秀也不至于處處跟嫡姐攀比。
王書淮原還想敬著謝暉,如今也沒了那份心。
王書淮沉默地回了書房,剛換了官服出來,那大夫回來了,立即稟道,
“二爺,小的剛給二奶奶把脈,二奶奶脈象平穩,并無血虧的跡象,今日吃了藥,人已大好,只剩輕微的咳嗽了。”
王書淮撐著長案好一會兒沒說話,心里懸著那口氣松懈,淡聲吩咐,
“以后隔二差五給二奶奶請平安脈,她的事我交給你,照料好了,我重重有賞。”
大夫躬身含笑,“您放心,小的一定盡心盡力侍奉二奶奶。”
大夫退了出去,不一會齊偉回來了,他去藥鋪買了不少藏紅花并雷公藤回來,
“爺,您打算如何處置謝姑娘”
王書淮闔眼靠在圈椅里,修長的手指來回在眉心拂動,嗓音淡得沒有一絲情緒,
“全部灌下去,連夜將人送去水上城的水牢里,任憑葛娘發落。”
城郊北門水關外的水上城是京城最負盛名的黑市,那里匯聚著二教九流及見不得光的地痞流氓,葛娘便是水上城一位老鴇,手里捏著黑市幾處買賣,是王書淮的眼線之一,折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謝云秀心思歹毒意圖謀害云初,王書淮非要將她碎尸萬段不可。
齊偉面無表情點了頭,立即擰著那些藥粉來到偏院,揪住謝云秀的頭發將毒粉灌進去,隨后將人打昏扔去馬車里,著暗衛悄然趕車連夜將人送走。
謝暉和明夫人見謝云秀久久不歸,猜到出了事,連連遣人來王府詢問,王書淮冷笑,吩咐齊偉拿著謝云秀那小袋子毒粉,并她買來的那尊玉菩薩,去了一趟謝府。
當著謝暉的面,齊偉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個明白。
謝暉得知庶女意圖用毒粉謀害長女性命時,一口血從胸膛溢出,兩眼一黑,高瘦的身子徑直往地上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