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中旬,謝云初便風風光光將春祺嫁了出去,前世她手頭緊沒給春祺太多嫁妝,今生足足給她陪嫁了一個鋪子,幾盒子首飾,其余綢緞家具不提,這比尋常人家姑娘的嫁妝還要豐厚,春祺抱著她膝蓋哭了許久。
春祺出嫁后,只在家里歇了二日,照舊來春景堂伺候謝云初。
春祺出嫁后,謝云初也不想厚此薄彼,便主動問夏安可有意中人,夏安便比春祺性子爽朗大方,
“姑娘別急,等奴婢瞧上哪個,請您做主賜婚。”
謝云初便放心了,至于冬寧,她倒是問都沒問,前世她病重,恐自己時日無多,便一一安頓丫鬟,有意將冬寧許人,冬寧聞言卻是汗毛豎起,連忙往外跳了一腳,扶著窗簾答道,
“姑娘,您給奴婢說男人,那還不如讓奴婢去死。”
謝云初問她為何,
冬寧咂咂嘴滿臉的嫌棄,“我伺候主子不好,何苦去伺候一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男人”
謝云初當時想起冷漠的王書淮,淚如雨下,終是沒有強迫她。
這一世自然更由著她。
冬寧見謝云初沒把主意打到她頭上,放心了,趁著夏安等人不在時,便與謝云初道,
“姑娘,奴婢一輩子跟著您,您別把奴婢嫁出去。”
謝云初將她抱住,“傻丫頭,我養你一輩子,你哪兒都不去。”
到了九月底,水牢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謝云秀不堪病痛折磨,終于過世了。
謝云初佇立在晚風中沉默了許久,都快想不起這么一個人,死了也好,也算得了報應。
進入十月,王書淮就開始忙了,先是秋闈,又是秋收,更有多地爆發干旱蝗災,西北時不時有蒙兀侵邊的消息,朝務紛至沓來,只是再忙,他總要親自去書院接謝云初,每每出門都陪伴在側。
朝廷沒了他,照樣運轉。
世間卻只有一個謝云初。
珝哥兒已經開始上學堂,珂姐兒跟王怡寧兩個女兒在書院進學,日子按部就班。
眨眼年底過去,來到新年開春。
王書淮的雙眼經過謝云初小心護理,已徹底恢復,謝云初立即便卸下了“內閣首輔貼身文書”之職,干脆利落回了春景堂。
倒不是多累,事實上還蠻有意思,可偏偏那始作俑者總要動些別的心思,害她身子吃不消。
二月十六是謝云初的生辰。
前世也是這一年的二月,她替姜氏操持壽宴,隨后一病不起,半年過后撒手人寰。
今生迎來了她自己的生辰。
王書淮早早去了朝堂,沒說回來陪她過生辰,謝云初也沒問,只晨起趴在塌邊,渾身不適。林嬤嬤提著茶壺進來,見她靠著引枕不動,忙問道,
“怎么了這是臉色這樣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今日可是定了十桌
席面,雖說拒了京城貴婦賀壽,家里的親戚也不少,謝云初這個節骨眼不舒服,可叫人憂心。
謝云初往胸口抓了抓,“沒別的,就是惡心的慌。”
林嬤嬤聞言心神一動,“哎喲,瞧奴婢這記性,姑娘,您這月事已推遲了好幾日了。”
謝云初聞言便呆在那里了。
又懷了
前世她只有珝哥兒和珂姐兒,再沒有第二個孩子。
若真有,便是一個全新的驚喜。
心里隱隱有了期待。
“快去把住家大夫請來,小心些,不要聲張。”
不消片刻,林嬤嬤親自將人帶了來,大夫把脈斷定是喜脈。
“可真是雙喜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