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洲到云洲,晝夜不歇地趕路也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
云黛考慮到進入劍冢的拔劍過程可能會很艱難,再加上她身上又帶著傷,她便干脆規劃出了五天時間,準備在五天之后抵達云洲。
這一路上,天色暗了,她就直接在附近的城鎮找家客棧落腳,利用晚上的時間休息調息,也借機恢復傷勢。
比較慶幸的是,她并未在路上遇上神都的人,圖秋冶和南宮明洋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這讓云黛都稍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為圖秋冶和南宮明洋會率領著一眾神都的侍衛,加強各個城洲的守衛,嘗試從到處流竄的散修中把她給揪出來。
神都對她的先天靈骨的態度可是勢在必得,云黛有理由相信他們會不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也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將她給擒回去。
所以消失得不留一絲痕跡的神都勢力,反倒讓云黛格外小心了起來,她總隱約覺得,神都可能留有什么后手,她不一定能那么順利地進入劍冢。
抵達云洲的最后一天晚上,云黛趕在天黑前進入了距離云洲最近的越州境內,她同樣找了家客棧歇下。
經過了這幾天的趕路和休息,她的左臂已經可以自如的活動了,只是滄曜打來的那一掌夾雜了太多暴戾的氣息,她整條左臂的經脈都出現了嚴重的裂傷,那些傷從表面上看不出來,卻并不會那么快恢復。
云黛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左手,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前世她在進入劍冢拔醉流鳶時,右手被廢了,便只有左手能用,今生她再前往劍冢拔劍,左臂又受了重創,只有右手能用,雖然現在的她,左臂并不算是廢了,好好修養一陣是能完全恢復的,但整體上的效果其實差不多。
前世是殷蝶陪著她前往劍冢的,只是殷蝶已經有本命劍了,便只能守在劍冢外等她,由她孤身闖入劍冢深處。
云黛仍記得,醉流鳶所在之處充滿了濃郁的風息之氣,她逆著那些鋒利的氣刃,一步步向前走著,身體各處都被氣刃割傷,一身白衣也被完全染成了血色,等她用唯一的左手真正握住那把劍時,她的身上早已布滿了一道道的劍傷,她整個人都幾乎被那些鋒利的氣息徹底撕碎
那時的她也不知是太過孤注一擲,還是真的很不知天高地厚,她竟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真的用那具殘破的身體將那把天下第一神劍拔了出來。
再后來她便因重傷昏迷了過去,那把被她親手拔出的神劍便守在她身旁
云黛很快收回了思緒,她又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如今的她,右手尚還是完好的,只是她常年用左手握劍,其實右手的靈活程度并不比左手,她重生之后便始終想著要好好練練右手劍,但每到危機關頭,她還是下意識會選擇左手,如今倒算是給了她訓練右手的機會。
在云黛的右手掌心上,有一枚血色的紅印,那紅印怒放著,像一朵艷麗的花。
那是屬于肉身
血甲的印記,此寶分裂為兩半后,一半與葉兮顏融合了,一半則融入了云黛的掌心。
只剩下一半的肉身血甲雖只能抵御并反彈七成的攻擊,但能做到這個地步云黛已經很滿意了,原本她還以為肉身血甲需要同時擁有兩件齊天之寶才能使用,所以在她真正奪得葉兮顏的琉璃玲瓏心之前,她壓根沒想過自己還能單獨使用這件法寶。
如今這個情況,就算是半路遇上了圖秋冶和南宮明洋,她也可以利用此寶躲過致命的攻擊了。
而且,雖然肉身血甲最亮眼的功能是反彈攻擊,但它本質上卻是一件極強的防御類法寶,也就是說,等到云黛真正進入劍冢之后,前世那些來自于醉流鳶、幾乎將她撕碎的風息之氣也可被這件肉身血甲阻擋下來了。
云黛正思索著什么,卻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被她戴在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