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形容枯槁,玄鐵鎖鏈穿過她的琵琶骨,將她牢牢鎖住,那副恐怖的模樣,令十五歲的葉蘊檀幾乎以為自己見了鬼,嚇得臉色都白了。
那個女人看著她蒼白的臉卻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甚至還精準地交出了她的名字。
她問她“葉蘊檀,你真的甘心嗎明明同是神都郡主,卻沒有一個人看得見你,他們只喜歡明怡郡主,卻忽略了你這個明陽郡主,你真的心甘情愿嗎”
是啊,沒有一個人看得見她,就連她的父親也告訴她,神都的儲君是葉兮顏,青淵帝看重的也是葉兮顏,她若想活命,就別想著去爭那個位置。
可葉蘊檀不甘心,她從未服氣過,她想起幼時與葉兮顏和其余極為郡主一同在學堂學習時,每次教習考察課業,她總會去努力爭奪第一,努力地將葉兮顏比下去,可所有人仍舊只夸贊葉兮顏,沒有人看得見她。
于是當那個可怕的女人問她要不要學習她的功法時,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自不可能瞞得過青淵帝,只是她向來不太關注她,所以對于她向芳驚剎學藝一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令葉蘊檀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芳驚剎竟然真的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她,她甚至是第一個對她說,支持她去奪取圣主之位的人。
葉蘊檀不是沒懷疑過,她問芳驚剎“你為何要這般幫我,不管怎么說我都是葉氏的人,葉氏與你而言向來都是敵人,你應該恨我才對。”
芳驚剎卻又露出了慣常的古怪笑容,她道“我只是在賭,賭你能打敗葉兮顏,賭你能奪得圣主之位,到了那時,我也算是對你有恩,你只需要將我從這地牢之中放出,我就會自行回到魔域,這對你而言,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不是嗎”
那時葉蘊檀就站在牢籠之外,看著那個蓬頭垢面,被鐵鏈鎖住的女人,她其實也時常會覺得芳驚剎居心叵測、心懷不軌,她相信芳驚剎其實真的還有別的目的,可在那雙可怖到令人有些厭惡的雙眸的注視下,葉蘊檀最終點了點頭,同意了芳驚剎提出的交換條件。
因為除了芳驚剎意外,連她的父親都不會幫她去爭奪那個位置。
葉蘊檀閉了閉眼,她很快撐著重傷的身體從營帳中走了出去。
營地中時不時就有神都守衛穿梭而過,他們的修為都與葉蘊檀相仿,迎面見到她后,皆會恭敬地朝她行禮,稱
她一聲“明陽郡主”,可葉蘊檀卻能清晰地從他們的眼神里感覺到不屑和輕視,這讓她的嘴唇抿得更緊。
神都的儲君只有明怡郡主一人,他們自然不必去討好像葉蘊檀這樣不受重視的葉氏女。
終于,葉蘊檀看到了圖秋冶的營帳,營帳之外把守著不少神都守衛,他們見是她來了,便派人進去通報了一聲。
葉蘊檀很快被迎了進去,圖秋冶看到她后,與其余人一樣,恭敬地稱她為郡主,隨后她便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明陽郡主到底遇上了何事”
葉蘊檀深吸了一口氣,很快便將自己的遭遇全盤托出,提及那名突然冒出來的萬仞閣劍修時,她的語氣里更是充滿了恨意。
若非因這個意外,她必定可以在此次任務中立下大功,到那時姑姑一定會獎賞她,也會明白她的優秀。
圖秋冶露出了思索之色,她的表情有些凝重,聽明陽郡主的描述,她幾乎下意識就聯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那個斬殺了南宮家家主南宮明洋的小丫頭,擁有先天靈骨的云黛。
只是此時的云黛不應該躲在云洲的萬仞閣嗎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圖秋冶的目光閃爍了一番,如今聆風玉符無法使用了,她也沒辦法立即聯系上青淵帝,若現在命人返回神都傳遞消息,一來一回間也會耽擱不少時間。
云黛如今是第六境,雖在圖秋冶看來根本不足為懼,但她卻知曉云黛身上有很多奇詭的手段,她若真身處鏡花島,說不定會給他們帶來不小的麻煩。
圖秋冶很快將目光落在了葉蘊檀身上,她道“明陽郡主,如今有一個可以讓您立功的大好機會,不知郡主是否感興趣。”
葉蘊檀面露疑惑之色“秋姨要說什么”
圖秋冶道“你所說的那名萬仞閣劍修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她應當就是如今萬仞閣的那位劍主,云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