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仞閣的掌門,圣尊境的靜隱尊者,竟就這么輕易地被擊倒了,雖說萬仞閣的眾人早便不怎么待見這位掌門了,但此時此刻還是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震住了。
終于,青淵帝率先開口“各位,貴門派的掌門已是圣尊境,卻如此厚顏無恥地侵犯了孤這只有第三境的可憐侄女,被揭穿后竟還想下死手滅口,若非兮顏有機緣在身,這一擊下去,她可就當場斃命了。”
她這話令萬仞閣的眾人都露出了遲疑之色,他們本就覺得靜隱尊者這個掌門德不配位,若說他會做出侵犯徒弟這種事,他們是相信的。
萬仞閣的七位長老也都皺起了眉頭,萬仞閣和神都向來關系不睦,靜隱尊者作為萬仞閣的掌門,侵犯了人家侄女,還想當眾殺人,青淵帝必定會借機發揮,找些麻煩。
玄誠子倒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來,事情會發展成這一步,應該是青淵帝一手引導出來的,只是這其中的邏輯關系,他一時還沒辦法徹底想明白。
那位從神都而來的圣主伸出了手,指向坐在地上的葉兮顏,語氣嚴厲道“孤的侄女不知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孤才找到她,就被你們萬仞閣這般對待,此事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她的語氣中帶著威嚴,說話的同時甚至隱隱放出了圣尊的威壓,令周圍的所有人都驟然感覺肩上一重,連呼吸都放慢了。
玄誠子的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冷汗,靜隱尊者倒下了,自然就該由他站出來,但面對足有圣尊修為的青淵帝,他根本不是對手。
玄誠子捏緊了拳頭,他知道他不能退縮,因為在他身后的萬仞閣眾弟子的性命,若是一招不慎,宗門很可能就此毀于一旦。
他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可在他開口之前,云黛卻已經一步步走出人群,站在了眾人面前,她神色間并無任何驚懼之色,眼神也相當鎮定。
“陛下,我想您在說這些話之前,不如先讓您的侄女將我們萬仞閣的掌門令還回來。”
“既然貴為神都的郡主,便不要做霸占著我們萬仞閣的掌門令。”
葉兮顏抬眸看向云黛,她傷得有些重,睫毛上落著雪,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看起來可憐極了,但她還是勉強地開口解釋道“掌門令是師父他硬要塞給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葉兮顏此時所流露出的情緒實在令云黛覺得熟悉,前世的一次次對峙中,她都是以這副惹人憐惜的模樣,將她架出去,讓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在欺負她。
她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若非云黛知曉她的真面目,恐怕也要被她騙了。
云黛揚起了唇角,笑得有些古怪,她突然回頭看了靜隱尊者一眼,她這位師父還留著一口氣,他竟勉強撐著慢慢移動了起來,像是想從地上爬起來,而他身下那層厚實的積雪上便出現了一道血色的拖痕,他掙扎著看向葉兮顏,顯然還不死心。
他早已說不出話來,只能伸手捂住胸膛之上
的傷口,劇烈地喘息著,對于即將到來的死亡,他仿佛根本不在意,只滿臉的不甘與憤恨,甚至到了這一刻,他仍是不可置信的,他瞪視著葉兮顏,努力地想要去看清這個他曾經最疼愛的小徒弟的真面目。
這一幕是如此的諷刺,云黛重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葉兮顏,她的神色很冷淡,冷淡到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葉師妹,”她道,“你在他們面前裝就算了,又何必在我面前露出這副模樣,真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嗎”
“云黛,”青淵帝突然在這時出聲,她打斷了她的話,“你這算是代表萬仞閣在與孤談話嗎可孤怎么記得,你殺死南宮家家主,奪取南宮家至寶翡翠樽,如今還是戴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