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抱起阿鳶慢慢站起了身,水汽逐漸蒸騰而出,她與阿鳶身上的水漬也在靈氣的催動下很快就蒸發殆盡了。
夕陽在這時終于完全沉入了海平線,只余下最后的一抹亮色,被幽深的漆黑包裹。
一道淡淡的月牙印在天際,再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藏在深空中的細碎繁星。
云黛抱著阿鳶在海潮流中移動時,使用了水涌珠,控制著海潮流另一端的落點進入了鏡花島附近的海域,因此她如站立的這座孤島,距離鏡花島已經很近了。
云黛最終還是伸手拉緊了斬月給她的那件外衫,將她和懷中的阿鳶都裹了進去,墨綠色的色彩在夜色中仿佛更加深郁濃重,垂下的綢緞將她完全遮住,與淡淡的月光一同襯得她的膚色更為白皙。
斬月垂眸望著她,他心中突然就產生了一些很奇怪的情緒,他只覺雖只是過去了短短四年,面前之人卻仿佛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變得幾乎有些不像她了。
只是眨眼的瞬間,她竟已嫁做他人婦,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
她望向懷中的孩子時,眉眼是那樣的柔和,海風輕拂起她鬢角的發絲,斬月就恍惚發現,原來她已經離他這么遠了,遠到他幾乎看不清她。
少年恍惚著,一時竟有些判斷不出,她這種變化,到底是因為她懷中的那個孩子,還是只是因為她此時正處在無情道的第二境破情境。
半晌,他伸出胳膊道“我可以幫你抱她。”
云黛卻搖頭低聲道“不必了。”
她抱著阿鳶,慢慢往前走了幾步,小姑娘并不重,她抱著她也不會覺得累,可斬月卻好似誤會了她的意思,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郁,似比那夜色更為幽深。
“你不放心我你怕我傷害她”
少年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云黛有些吃驚,她回頭看向他,露出了不解之色“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她很快就完全轉過身來,仰頭認真地看著他“斬月,我怎么可能懷疑你沒有哪個劍修會懷疑自己的本命劍。”
少年抿住了唇,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異樣,他很清楚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想,因為他心中的確不可避免地出現過類似的陰暗想法。
那是她與別人的女兒,他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會有那么一瞬間,產生了希望她能消失的卑劣念頭。
在云黛再說出什么之前,那少年便已避開了她的視線,化為了一道煙霧,重新融入到了醉流鳶之中。
他不想再與她交談,或者說是他不敢。
云黛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露出了沉思之色,不過她也只是略思索了片刻,就抱著阿鳶,踏著細碎的星光,向鏡花島的方向尋去了。
抵達鏡花島之前,云黛便提前用聆風玉符通知了花重影,這位花島主聽說云黛突然來訪,又驚又喜,甚至還匆忙地給自己梳妝打扮了一番。
花重影早聽說了云
黛在魔皇的追捕下,通過傳送陣逃走一事,只不過她知曉的情況并不完整,她只以為云黛不知躲去了何處,并不知道她這四年間都生活在妖域。
前來鏡花島山門處接待云黛的是舒小依和舒小雯這對姐妹,這二人在當初鏡花島與神都的那場大戰中,可是與云黛在同一條船上,與其他的鏡花島弟子共同撐起了靈舟的防護陣,為云黛預留出了足夠的時間,幫了她不小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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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見到云黛后,皆露出了驚喜之色,二人一邊領著云黛往主殿走,一邊向她說了許多鏡花島這幾年來的趣聞。
自云黛離開后,鏡花島的所有弟子就都躲在護山大陣中不出,魔域和神都也再沒來找過麻煩,而近期,魔皇滄曜又被青淵帝生擒去了神都,云中八洲的警戒也隨之解除了,她們的日子就更滋潤了。
花重影近月來在組織著門內弟子做著準備,過不了多久,她們便要在秀洲開始五年一度的招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