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抱著繼續往前面走,卻聽殿下問,“你不喜歡菖蒲嗎舍得將它送出去”
折皦玉道“喜歡的,但也不是必須要養。”
她已經養了一輩子了,這一輩子養不養都一樣。
她也不是那么的念舊。
齊觀南的目光就閃了閃。
等一群人走到前院明堂里坐著,閑聊幾句,馮氏看看日頭,便起身告退去準備午膳。
齊觀南點頭,“勞煩夫人了。我在這里等折將軍下值回來。左右懷瑾和阿蘿能玩到一塊去,我便在這里看著他們。”
馮氏笑著應是。
臨走之前還把女兒招到身邊小聲道“別被欺負了,機靈些。”
折皦玉重重點頭。
阿娘對她真好。
馮氏這才離開。等她走了,小太子坐不住,覺得屋子里面悶,便拉著阿蘿一塊去廊下溜貓。
他細數自己對菖蒲的感情,從菖蒲的母親懷它起自己對母貓的照料到菖蒲出生時自己對它的喜愛,皆細無巨細的一一傾訴給阿蘿,好讓她心生愧疚,讓她知曉她賺了多大的便宜。
“這是我專門給皇叔選的,卻被你撿了便宜阿蘿,你欠我和皇叔一人一個人情。”
一下子欠了兩個人情的折皦玉頓時有些壓力,遲疑道“那要不,我把菖蒲還是還給你吧”
小太子頓時暴怒,“阿蘿,你良心好壞啊”
皇叔都給你了,竟然還想著退回去,真是不懂事。
他說得這般大聲,折皦玉第一個念頭就是反身去看高坐明堂的殿下,生怕他怪罪,熟練的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這才乖巧的繼續蹲下抱貓,保證道“那我下回不說不養的話了。”
小太子就覺得自己一團氣打在了棉花上,又開始生悶氣了。
齊觀南耳朵靈,早聽見了兩人的談話,心里的疑云更甚。
他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手指頭無意識的敲打案桌,一點一點將事情理順。
如今,他的箱籠里已經鎖了兩幅畫了。一副是胸口插刀圖,一副是游廊之下抱貓圖。
他昨日細細想過,這兩個夢境應當是逆著時間去的。第一次夢見的是消逝之日,第二次夢見的,是在消逝日之前,不然,死了之后如何還能抱著貓呢必然是在之前的。
然后便開始期待第三個夢境的到來。他想,若是夢境時間往前面逆著去,那說不得能知曉他為什么會胸口插一把刀,兇手又是誰。
這讓他有些興奮。鬼神之說他從來不信,但如今真臨到他得了神明恩典,卻讓他不得不信了,他決定明日就去寺廟里面燒些香。
至于阿蘿齊觀南還不確定她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因果。
他把兩人相遇相處的幾日細細推過一遍,想過兩種緣由。一是她可能也夢見過夢里的自己,做過這般那般的夢,只是年歲太小了,自己估摸著也不懂,對他有些熟悉的依賴,有些話脫口而出,有些事情做得自然他倒是不曾懷疑阿蘿殼子里住著個“大人”,齊觀南自小在皇宮長大,見過的人多了,也有些識人的能力阿蘿的眼神太清澈了,還帶著些笨笨的呆,實在像個孩子。
所以他還懷疑另外一種碰巧的可能性。如同懷瑾今日得知他要把貓崽子送給阿蘿后,在他面前進的讒言一般,阿蘿可能是歡喜他這張臉。
懷瑾的原話是“阿蘿定然如同其他的小女娘一般,瞧了皇叔好模樣便想賴著皇叔,即便以后不給皇叔做媳婦,多看看皇叔的臉也好啊”
這話惡意得很,又實在惡毒,所以被他揍了一頓,這才出宮路上哭得那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