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出去打仗就是好的。他可以做皇兄和懷瑾手里的一把刀,做馳騁疆場的英雄。
可這份念頭升起,又有一股惶恐的念頭出來。
他怕。他怕他執意要走,皇兄肯定也會放他走的,這般一放,一走,若是皇兄一個不好,那懷瑾怎么辦,齊家的江山怎么辦
兩相遲疑,于是遲疑得腳步都挺住了,牽著阿蘿在游廊之下駐足,他低頭,認真問,“阿蘿,你說皇兄會活著嗎”
王德貴跟在后頭一聽,差點就害怕得要跪下去了。
王爺怎么能說這種話呢這可是大逆不道的。
但好在這位折二姑娘也是個不知道世事的,竟然很快就接上了話,“能的”
折皦玉堅定的道“肯定可以的。”
哦菩薩她說謊了。
但殿下可能是如今年歲小,可能是實在是太悶了沒有同齡的朋友,所以總問她這種能不能的問題他好像很信任她,也很期待她的答案,那她只能說好的了。
良藥苦口,但也可以抹蜂蜜在上面嘛。做什么要破壞人家的興致呢
反正將來的事情誰知道她死了都能活,何況是沒死的。
而且她發現啦年少的殿下竟然如此多愁善感,糾結猶豫,又躊躇滿志。
越是相處得久,她便越覺得如今的殿下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
折皦玉就苦惱起來,道“殿下,你剛剛不高興是不是因為此事啊”
齊觀南點了點頭。折皦玉就拉著他的手坐到一邊的廊凳上面去,小小的手試探一般拍在他的肩膀上,“那殿下細細說與我聽聽吧,說出來總比憋著好。”
齊觀南“”
他又忍不住笑了。但這般笑很是不尊重如此認真小人裝大人寬慰他的阿蘿,便憋笑憋得很辛苦。
突然就不悲傷了。
但阿蘿如此主動,他也有意想從她的話里“窺視天機”,便頷首,“好啊,那我說與你聽聽。”
說起來,他對跟阿蘿的相處其實一直帶有別扭感。比如,他心里明白她是個孩子,但因她也有奇遇,所以總是情不自禁的把她當做自己的一個“知己”。
當然,肯定也是有利用的。但他從一開始就秉承著“施恩”之心,君子之舉,利用愛護和拉攏來利用,他也不敢直接問阿蘿是不是夢見了將來,因為他不愿意阿蘿在這么小的年紀里,就明白太多,覺得自己是個特殊的人。
她還小呢,小姑娘就該有小姑娘的樣子,種種花,養養貓,按照她正常的成長去,而不是被他逼問將來和夢境,被拔苗助長。
這樣反而不美了。
所以說,他這般的君子之風到底為什么會成為夢里那樣的人呢
他嘆息一聲,道“皇兄喜歡花,但我喜歡馬。”
“皇兄身子病著,我就不敢出去,不然,懷瑾該怎么辦呢”
折皦玉聽得認真,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齊觀南“我也不愿意成親畢竟跟太后發過誓”
他說到這里,又去看阿蘿,想要看出點什么來,卻見她依舊其實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
齊觀南“”
他就悶笑了一聲,而后突然大笑起來。
折皦玉有些懵殿下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