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住在對面,最知道這些事情了。
姜月能被養成現在這個樣子,聶照耗費的心血自然不計其數,難怪她離不開他,般若嘆了口氣“你如果想聽,我給你講講你三哥的事”
“我問過,他不想給我講,我就不問了,等他時候想給我講的時候自然就講了,我若是從你口中詢問,知道了也沒意思,這樣很不尊重他。”
般若摸摸她腦袋,夸贊“小小年紀,這點倒是真不錯,他沒把你養歪了。”
姜月的日子就這樣無聊地晃啊晃,她偶然路過別人家的時候,看到對方家中供奉了一個香爐,那人點燃了香舉著,插進香爐后碎碎念,大抵是在跟自己離去的親人說些什么。
她就省下買零嘴的錢,買了個香爐,每天早晚都會各點一炷香插進去,然后拜三拜,告訴聶照自己每天做了什么,有聽他的話好好生活,好像聶照還在身邊一樣。
姜月知道他們燒香是燒給去世的親人的,他們可以借著香飄出的煙,向那些逝去的親人表達懷念。三哥雖然活著,但她真的很想念他,所以也希望這些煙能飄到十幾里外的地方,讓三哥聽到她想說的話。
聶照自打進了軍營,早晚都會打噴嚏,他以為是相隔十余里水土也能水土不服,沒放在心上,每日勤加練習,整個營中加起來,沒一個能比他更拼命的。
“三營新來那個小白臉,倒是會獻媚取寵,千戶十分器重。”
“噓,閉嘴,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一人連忙制止,其余眾人聽到,便都湊上來“誰啊你是逐城本地的,他難不成在逐城十分有名”年年征兵,像家中無甚背景的,都會被發落分配到逐城,此地對那些想要憑借軍功出人頭地的算是可搏之地,若是像那些想安安生生熬到退伍的,便是地獄,逐城守備中大多數兵卒,都是外地人口,對逐城之事并不熟悉。
那人連忙給他們講了聶照在逐城是如何如何,聽得他們一愣一愣,滿臉的不敢置信。
“就他一個小白臉”其中一個虬髯大漢不信,露胳膊挽袖子起身,尋向聶照而去了。
眾人見此,都興致盎然地看著,一來想看看到底這個小白臉是不是真如人家所說的那么厲害,如今有人甘做出頭鳥,他們也樂得看熱鬧。
若真說起來,聶照那張臉
,當真是比他們所有見過的小娘們還要漂亮,唇紅齒白,眉如翠羽,眼含秋水,頭發散下來的時候,烏壓壓的如云似霧,還以為他木蘭代父從軍,一開始大家都對他百般照顧,后來一起洗澡,呵,人家那衣裳一脫,肌肉比他們都大塊,看了真真教人嫉妒。
“你敢不敢同我比劃比劃”
大漢取來長槍,指向聶照。
聶照懷中正抱著這些日子賺來的銀錢,對著燭火吹了吹上頭的灰塵血跡,目光瞥他一眼,并不理會。
他這些天被分配到護守女墻,半夜常有不知死活的勒然人想要攀越,都被他提到墻上來殺了,一個人頭換一百文,從勒然人身上搜刮來的銀錢也能歸他所有,攢下不少。
大漢見聶照不理他,提槍朝著他頭顱刺去,聶照不耐煩地偏身一躲,隨手取了枚銅錢扔出去,擦著大漢面頰而過,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銅錢彈在不遠處的墻面上折回來,叮當一聲重新落回聶照的掌心,他夾起晃了晃“下次再有就是擦著你的脖子過了。”
大漢不信邪,啐罵一聲“奇巧淫技”
還要再刺,聶照煩得不得了,他好不容易數到五百枚,反手奪了他的槍,直插在他兩腿間,將他釘在墻上,冷冷地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