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覺得她的眉眼,與父親相似嗎”第五扶引淡淡吐出話來,燭龍心中一揪。
“找到了”
“不一定,”他修長的手指有些輕微發顫,把畫像卷起,“我要親自試探一番。”
如果沒有錯的話,是她。
逐城是聶照的地界,第五扶引要做什么,自然瞞不過他的耳目,但人多口雜,便是他有心封口,也不能保證他們什么都打探不出來,燭龍取了姜月畫像回去后,聶照搓著棋子,在棋盤中落下,吩咐小瓦“勒然人臨走之前留下了許多陷阱機關,告訴第五扶引,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應當和我一起把這些東西清理干凈才是。”
劉方志瞥他一眼“你心有旁騖,輸了。”
聶照握緊棋子,不言。
小瓦不明就里,但還是依命傳話。
到第五扶引這邊,他竟然想都沒想便點頭同意了,待送走小瓦,燭龍才問“你瘋了聶照想殺你,這件事必然不懷好意。”
“他雖然對我有殺意,卻不敢真的殺了我,最多是警告,小瑾在他心里的分量重到足以讓他失去的冷靜,竟然被我有所察覺,一但事情敗露,他不敢面對小瑾”第五扶引混不在意,“他要警告我,那我正好也要警告他,是誰的就是誰的,一個沒有血緣的人即便想插足,也不過是丑角一個。”
他話里話外雖說要試探,但其實心里早就認定,姜月就是他的妹妹。
當天夜里,第五扶引一身是血的被從前方抬回來,聶照在他掉入蒺藜的時候第一時間不顧危險將他拉了出來,因此他身上也傷的不輕,不過還能動,便自己去上藥。
第五扶引躺在床上,燭龍撩起帳子,李寶音引著一道纖細的人影走進來“就是這兒了,他們說這兒人手不夠。”
姜月皺眉,下意識握緊了藥箱“既然是蒼南的貴客,我們逐城的待客還沒有差到如此程度,不會沒有一位醫師,引公子為何要我前來。”
第五扶引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連身上的疼痛都盡數忘卻了,良久垂眸,眼眶發紅道“醫師確是不足的,但手下的兵卒也是父母至愛,我等一等又何妨。久仰月娘大名,如今一見,倒是”他說不出話了。
聶照將她養得很好,聰明,漂亮,果決,那夜他在城前救下的人應當就是她,只是太黑了,她穿戴嚴實,他并未瞧清她的臉,第五扶引一時后怕又欣慰。
姜月聽到他的話,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此寬仁博愛之人,怎么會算計她呢,她連忙走上前道歉,幫他處理傷口,她彎下腰的時候,后頸的胎記在領口中若隱若現。
“很疼嗎都流淚了。”姜月見他的眼淚,連忙動作更輕些,然后詢問他的意見。
第五扶引搖搖頭,未說什么,門前又匆匆跨進來一人,正是聶照,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一剎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聶照拳頭緊握,垂在身側,努力放平了聲音道“斤斤,你去別處忙吧,這里由我來。”
姜月乖巧地站起身,還不忘對第五扶引說“我哥比我經驗多,他換藥一點都不疼,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第五扶引頷首,向他微微點頭。
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不言而喻,兩人心照不宣地決定吵架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兒。
人一走,他們的笑臉果然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