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這些折子來看,我可能是在撫西,嗯造反了。”
姜月咽了咽口水,合不上嘴“那現在怎么辦你要是造反,那朝廷早晚會來討伐的,到時候你要是還沒想起來,那我們豈不是都要死了”
聶照推了推她的下巴,幫她把嘴合上,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床邊敲擊,發出“嗒嗒”的輕響“其實也沒那么悲觀,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我做不成的事情只要我盡快把局勢弄清楚,總能找到應對之法。上天生我,多加愛惜,總不會令我英年早逝。”
他說得輕快,姜月見他神色飛揚,眉眼間俱是神采,方才確定這話不是用來安慰她的,聶照是當真自信,他自有一番意氣,覺得世上沒有過不去的難關“你是哪里來的自信”
聶照不以為意“我自出生起,便從來沒有輸過任何人,旁人要背十遍的書,我過目不忘,旁人要練百遍的劍,我三次即流暢。既然能做得這撫西之主,便斷絕了傷仲永一說,天命自然在我,即便不在我,我也不輸任何人。
半年、一年、兩年,即便不能揮師中都,我難道還不能守住這里嗎”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雖有輕狂,卻委實讓人心安神寧,似乎他當真有這樣的本事,姜月對他免不得有了信心,往他嘴里又塞了一顆栗子“那你努力。”
聶照沖她一挑眉,復笑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要做個俠客,可如果朝廷無道,那做個亂臣賊子,也是俠客。”
姜月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覺得他說這種話的時候好可愛,她愿意接受他的追求。
按照時辰來算,已經過去整整一天,第五扶引掐算著手指,問燭龍“你確定你沒拿錯草為什么這么久了,那邊還沒有消息”
燭龍篤定“肯定沒拿錯,那天晚上赫連玉也喝了,他現在到處嚷嚷著自己少了一段記憶呢。”
“聶照怎么還沒反應你確定他喝下去了”第五扶引奇怪。
說起這個燭龍也奇怪“按理說藥如果起效果,不該這么平靜,說不定他老謀深算,為保撫西局勢穩定,所以隱而不宣。”
第五扶引按了按額頭“我親自走一趟,蒼南大小事物若非緊急,無須稟報,由諸位大人自行裁決。”
人找到了,藥下了,再拖拖拉拉下去,藥效恐怕要過。
燭龍欲言又止“你的傷”
第五扶引“傷有何妨,總是死不了人。”
府上傳第五扶引前來拜訪的消息時,姜月總覺得這個名字熟悉,但好像與她沒什么關系,她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發現腦子里多了幾段零零碎碎的記憶。
陽光明媚的小院里,穿著白衣的少年坐在院中,挽起袖子,在盆里搓洗什么衣物,見到她頭也不抬“飯在廚房,自己去吃,給你留了雞腿。”
她趴在一張寬闊的肩膀上,由人背著,對方說“帶你回家。”
諸如此類。
雖然破碎,但都是極為溫暖燦爛的畫面,只一回顧,便覺得愉快,渾身暖洋洋的,知道自己是被人悉心疼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