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定成衣是半個多月之前的事情,原本景氏的伙計說最塊也要一月下旬衣裳才能趕制出來,怎么會這么快
先有廣平公主府送錯賀禮之事,姜月和聶照此刻不由得多想。
因著不知對方根基多深厚,所以他們打探消息的時候并不敢大張旗鼓,只是小心翼翼查探出一些線索。這景氏成衣莊在廣平公主駙馬宋景時的母親名下,只是他母親多年前就臥病不能自理,更不能打理店鋪,就連每年的賬冊都是送往廣平公主的封地。
所以成衣莊和廣平公主脫不了干系。
“人先等著吧,我們稍后便去。”聶照隨手將帕子擲在一旁,給烤羊翻了個面兒,不冷不熱地說。
阿葵走后
,姜月雙手托著下巴,還盯著地上那枚帕子,聶照又是一陣沒由來的心虛,覺得帶壞了孩子,連忙把帕子又撿起來,重新疊好放回去。
做完這一切,他心里免不得唾棄自己,姜月都長這么大了,他還是跟驚弓之鳥似的,改不掉這些習慣,但凡做了什么壞事兒,即便微不足道,先想到的也是會不會讓姜月瞧見跟他學壞了。
姜月經他動作才回神,換了個姿勢,道“三哥你說這位公主大張旗鼓的要做什么啊除了景氏成衣莊,還有茶樓、酒樓、首飾鋪若干,難不成也是打探消息的”她問完,又覺得這個問題特別蠢,這些天潢貴胄大動干戈,不是為了權力又是為了什么
一往這個方向猜測,她忽然有了靈感“她想登基做女帝可若是想做女帝,豈不是該趁著如今各地揭竿而起,做一些事情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嗎可她好像什么都沒做,只是和各路諸侯交好。”
“我也不知道,她看似有野心卻并未嶄露頭角,所求讓人難以猜測,這恐怕只有宋景時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了,不過總而言之,她確實十分信任宋景時,宋景時也對她死心塌地,”聶照搖搖頭,“朝中線人來報,她除了結交諸侯,還與朝堂中大臣們來往甚密,就連黃賢也與她有過交集。”
姜月問“這位公主年方二十四,你離京的時候她應當有十四五歲了,難道沒與她接觸過覺得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聶照還真就仔細想了想,最后攤手“你別說,還真沒有接觸過。我就記得以前每次宴會,這位公主都被排擠在角落里,她低著頭,我連臉都看不清。不說她這個人,就是她母親也過于籍籍無名,別說我了,那些久在朝中的大臣都要想好一陣才能有點印象。所謂好男色這一印象也是她成婚后去了封地才傳出來的。”
啊一個自卑膽怯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公主,到了封地之后竟做出這么大的舉動,簡直不像她“那也有可能是駙馬所做,這兩口子要做什么,真是讓人猜不透。”
“誰知道呢。”
姜月和聶照閑聊著,姜月不知不覺吃了一頭羊,半斤的生菜和蘇子葉,才心滿意足地擦擦手去前廳會客“說起來我還是很期待景氏的衣服的,那么好看,你穿著一定更漂亮。”
二人到花廳時,成衣莊的掌柜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掌柜是一位四十出頭的端莊婦人,端著手在花廳中來回踱步,見二人出來,面上忙展出喜色,上前道“娘子,聶侯,衣裳已經做好了,小人菱娘,是成衣莊的掌柜,今日送來給您們過目,看看可有不滿意的地方”
聶照眸光一抬,問“聶侯”
菱娘笑容不改“是主家令我這樣稱呼您的,主家說尊兄已經不在,您自然當稱聶侯,況且她與您多年前遙遙有過一面之緣,知您志向遠大,果敢有為,當得起這聲聶侯。”她“尊兄”二字咬得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