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新婚夫婦一早是要拜見長輩的,一人長輩不在,只要尋個時間去拜一拜牌位即可,加之成親當日忙了一天,他們也沒有什么早起的概念。
第五扶引在正堂喝了兩壺茶,等到日上三竿都不見一人蹤影,不免有些心焦,不過想著姜月昨日那么辛苦也就一直等下去了。
姜月小時候睡覺規矩多,晚上有個嬤嬤時常盯著,只要稍動一下,或是姿勢不對,便會被打起來重睡,因此到現在,她的睡相也不錯。
依照聶照來說,除了還會喘氣,跟死了差不多,一動不動的。
他醒的早,往年成日成日睡不著,對他這樣的人來說,醒著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折磨,便只能不顧計量的吃些安神藥,大半時間睡過去,無知無覺的也算是個好的選擇。
后來姜月一來,他的藥不知道怎么就自然斷了,晚上也能睡得著了。
醒的時候,姜月還乖乖縮在他懷里,呼吸滾燙地熨在他脖頸處的皮膚上,他的心臟就跟浸在溫熱的蜂蜜水里浸滿了,又拎出來狠狠攥了一把似的,又甜又軟。
聶照輕輕碰碰她睡得溫熱的面頰,瞥見日上三竿,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才輕拍她的臉頰“醒醒,斤斤醒醒。”
姜月臉頰在他懷里蹭蹭,睜開眼睛,總覺得場景似曾相識,迷迷糊糊問“今天是要成親是吧”然后驚恐地坐起來,“現在什么時辰了”
“現在是午時。不過你的腦子成漿糊了,我們昨天成的親,你已經娶到我了。”聶照好笑地開口。
姜月這才如釋重負。
“昨晚沒吃多少東西,晌午再不吃胃要受不了,吃些午飯再睡。”聶照以前自己三頓并一頓吃,養了姜月之后姜月的一日三餐基本沒落下過。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聶照身殘志堅的已經下床,拖著腿往外蹦了。
姜月哈欠打了一半沖過去扶住他“去哪兒,我扶你去”
聶照一時頓住,耳朵和臉頰頃刻爆紅,良久才擠出一句“我去如廁,你昨晚吃了那么多橙子,不要去嗎”
“那我扶著你”
“你扶什么扶”聶照耳朵肉眼可見更紅了,“你自己穿好衣服去,等我一起吃飯。”
姜月不太理解他的臉紅從何而來,但看他這么堅決,也不好強求,只把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她只會在前面梳兩個麻花辮,便把頭發梳順,等著聶照回來。
沒多一會兒,他便從凈房又蹦出來,搭在胸前的兩縷頭發跟著一跳一跳的,看著比平日多了幾分可愛。
姜月把自己的首飾匣遞過去,眼巴巴望著他。
聶照用剛洗過帶著水的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然后自己先笑了。
姜月覺得今日的聶照與往日的十分不同,好像更活潑,更有生機,也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