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刀割掉的”姜月一瞬間便反應過來,當初他何等驕傲的人,受無妄之災被刺配,這樣屈辱的痕跡自然不愿意留下。
但要生生剜掉身上一塊肉,該有多疼
她的眼睛眨了眨,忍不住別過頭去擦眼淚。
聶照被她哭得心里酸酸麻麻,低頭親掉她眼角的淚痕,細聲哄她“不哭了,以后都遮起來不叫你看見好不好”
他這樣一說,姜月鼻子更酸,眼淚更流了,怪不得他怎么都不肯把衣服全都脫掉。
轉過頭摟住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剝開他的衣襟,湊上去親吻那道被他剜出來的疤痕,她一下一下,輕輕柔柔的,好像試圖在今年今時今日今刻,撫平他當年當月當日當刻的痛楚。
“沒關系的,不會顯得很懦弱。”姜月知道聶照,他有一種浸泡在愛意里長大而滋生出的自信和清醒,他不會為發配過或是被刺字過而感到羞恥,而是清清楚楚知道過不在他,在這件事上他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他所不肯展露的,只是當時年少氣盛被發配不甘心、躁怒而剜掉刺字的自己。
這塊陳年舊疤早已增生變硬,摸起來頓頓的沒有任何知覺,聶照此刻卻覺得所有的熱血皆向著此處匯聚,把這塊疤燒得熱熱的,像是要著了一般。
姜月手指靈巧地把他完完全全剝出來,原本若隱若現的腹肌此刻完全袒露出來,塊壘分明,觸手結實,每一絲肌肉的走向都如此有力,與平日里竟然大不相同,多了幾分野性和強硬。
除了那一塊肩上的陳年舊疤,他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痕跡,或明顯或不明顯,姜月一一珍惜地親吻過。
到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姜月揪著他微涼順滑的發絲在手里,半閉著眸繞在手指上打圈兒,說實話她現在困得不行,哪兒都酸疼,根本沒有勇氣回想昨夜的事情。
但事情是多的,覺是不能再睡的。
有些失策,這種事就應該在休沐的時候做,或者七天一次,一次不超過一刻鐘,她覺得這樣是最合適。
聶照半點兒都不困,也不說話,只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摩挲,身上沾著饜足后的情。欲味道。
躺過了卯時,他們才起床,雖然起是起了,但精神實在算不上好,姜月早上吃飯,差點把頭掉進碗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比翻來覆去半宿的阿葵還要重。
她原本作息就規律,簡直不像個年輕人,從沒有一日缺覺過,冷不丁通個宵,真有些受不住,飯都吃不香了。
聶照倒是還好,甚至心情好的多吃了半碗魚皮豬肉餃,把她的頭托起來,
姜月困得搖頭晃腦,還不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沒開玩笑,我感覺我真能走在你前面,你看起來比我能活。”
他不置可否,給她喂了塊兒花生酥“你底子薄,正常,以后不這樣了。”其實他也有些后悔,到子時就該讓她睡了,偏偏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七到寅時,姜月小時候身體沒打好底子,他太不節制了。
姜月正好想同他說這件事,勉強打起精神,控制自己不讓胡言亂語“以后,我們每隔七天,就做一刻鐘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