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扶昌到撫西后,要么整日不出門,要么就是去公孫太平那兒一待一整天,他性子本就是看起來有些悶的,但人還不錯,好相處,分給他的侍人們做活也輕快。
公孫太平更悶,二人常常對坐,一坐就是一整天,不過公孫太平比他焦躁多了,靖北戰事吃緊,父親年邁,他急著趕回去。
至于赫連玉,他將人送到就馬不停蹄回去了。
“殿下怎么一直盯著我”公孫太平終于被第五扶昌盯得發毛,忍不住質問。
如今對方雖然早已不是太子,甚至是皇帝陛下要殺的人,但公孫太平對他依舊沒有失去敬意。
第五扶昌頷首,淡淡說“怕你尋死。”
是的,若按照他們家中之人的剛烈,落于敵手恐怕是該一頭撞死以保名聲,但公孫太平咬了咬后槽牙,道“殿下不必擔心,我是不會死的。我若死了,豈不是如那些賊人的意
倒是殿下,為人臣子,弒父殺君,與亂黨為伍,簡直令天下人恥笑,換做我是你,早就羞憤自裁了。”
第五扶昌無嗔無怒,反問“我弒父殺君的時候,難不成將軍正在床底躲著,親眼瞧見了不然怎么對道聽途說的事情這樣篤定”
他冷笑,“那我的父皇與禍國殃民的奸臣小人為伍,成了亡國之君,豈不是更該在祖宗牌位前以死謝罪”
公孫太平恨得怒目圓睜,捶桌大嚷“我等笨嘴拙舌,說不過殿下。只是陛下并非亡國之君,不可詛咒”
第五扶昌又冷笑,眸中帶了幾分輕蔑“不是亡國之君靠什么就靠你們家這三個人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還有廣平公主,她是女中豪杰,一等一的明事理,還有天下千萬萬忠于我大雍的百姓。”公孫太平忙反駁道。
對廣平公主這個姑姑,第五扶昌所知甚少,但卻聽說她這次在朝堂中的動作,他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把玩手中茶盞“連個從未涉足過朝堂的女人都比他強,他不當亡國之君,老天真是沒眼了,不如真將這個皇位傳給廣平算了,畢竟拴條狗上去也不會做得比他更差。”
公孫太平被他一噎,竟說不出話來。
廣平公主雖然盡力在朝中周旋,保全公孫家在前線不必回京,但黃賢另辟蹊徑,以功高蓋主恐危害社稷之由暗示皇帝另遣了一位元帥去陣前,皇帝細想覺得有理,便稱公孫即明年老體衰,實在不忍,將人換下了。
該人叫秦徊,也是黃賢的部將,只有幾場剿匪的功勞而已,可見自先帝一場太子之爭后,青黃不接,朝中實在無人。
軍中雖以公孫家為首,頗具威望,但有秦徊這個攪屎棍,還是處處受掣肘。
可以說但凡每次有點清除亂黨的希望,皇帝都能親手把它掐滅了,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不過他也沒閑著,前線打得火熱,他正忙著集結方士,勒令他們在半年之內煉出能使人一步登仙的丹藥。
看樣子是打算在城破之前羽化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