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接下來的戰斗已經沒有他插手的必要了。
不過,在退開之前,蘇銳又把目光投向了錢勝喜的手指位置。
那干過無數農活的手指,那用辛苦勞動換工分的手指,此時就這么穩穩的捏住了龜山景洪的長刀,甚至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這就好像錢勝喜所捏住的并不是一把被東洋神忍所掌控的長刀,而是一個沾滿了泥土的普通鋤頭。
蘇銳望著錢勝喜的背影,此時此刻,他忽然感悟到了什么。
但是,這一絲感悟有點飄渺,飄過來又飄過去,讓他一時間沒能抓住。
那個平日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背影,此時此刻顯得無比的高大,無比的堅實!
蘇銳在緩緩的往后面退著,他從錢勝喜徒手捏刀的動作之中就能夠判斷出來,對方一定是得到了司徒遠空的真傳,能夠把全身上下的力量隨意游走于身體各處。
因此,對于他而言,用兩根手指還是五根手指捏住長刀,都是沒有任何分別的。
當然,蘇銳也想過,如果錢勝喜用身體來面對龜山景洪的刀鋒,能不能也能抵擋的下來?
想到這兒,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用軍刺都刺不透司徒遠空的皮膚的事情,不知道老錢有沒有達到這種出神入化的程度。
龜山景洪望著錢勝喜,眸光變得越發冷冽了起來。
他并沒有選擇立刻抽回長刀,而是就這么僵持著,冷聲問道:“華夏的高手我基本上都知道,你是何人?”
錢勝喜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東洋神忍,龜山景洪。”
蘇銳聽到了這句話,他實在是不知道,整天在大廟鎮里面干農活的錢勝喜,又是怎么知道東洋的龜山景洪的?
“我曾經挑戰華夏武術界,遇到的最強者是翠松山的張不凡,然而他也敗在了我的手上。”龜山景洪說道:“而你的出現,讓我似乎看到,華夏的武術界似乎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沒落。”
蘇銳聽了,忍不住的說了一句:“廢話,你以為每個高手都是像張不凡那個牛鼻子道士一樣喜歡招搖過市的嗎?華夏的隱居之士里面有能耐的人可多了去了,你這個東洋上忍,說白了就是個井底之蛙而已。”
蘇銳說的是實話,畢竟在龜山景洪走遍華夏武林的時候,是萬萬也想不到,在大廟鎮的農田上,有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身影。
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任由汗水遞進泥土里,澆灌著莊稼茁壯成長——這同樣是一種修行,是一種歷練。
龜山景洪有他的殺戮之道,戰神阿瑞斯有他的戰斗之道,而錢勝喜,也同樣有他的樸實之道。
龜山景洪深深的看了錢勝喜一眼,冷冷說道:“今天這件事情,你確定要參與進來嗎?”
看來,這名東洋神忍似乎也并不是一味的沖動之輩,本來在面對蘇銳的時候還怒意無限的呢,此時錢勝喜一露面,他的那些怒氣竟然消散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面對一個后輩的不斷挑釁,龜山景洪自然是有理由也有資格發怒的,可是,當一個能夠徒手捏住他刀鋒的對手出現了之后,龜山景洪知道,如果繼續保持不冷靜的心態,那么葬送的就只能是他自己!
“那么,我們開始一戰吧。”龜山景洪冷冷說道:“誰阻擋我的路,我就殺掉誰。”
說話間,他身上的氣勢開始緩緩的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