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紅云。
也就是蘇銳的母親。
蘇耀國的蘇,芮紅云的芮,這才有了蘇銳的名字。
可惜的是,蘇耀國卻沒能給她名分,而這個名字,幾乎成了蘇耀國對芮紅云唯一的紀念。
即便當時蘇耀國已經地位超然,但是很多事情仍舊身不由己,掣肘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蘇銳忽然沉默了。
母親。
這是一個無比沉重的詞。
是蘇銳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當別的同齡人都還在體會母愛的時候,蘇銳就已經拿著一把匕首獨自穿越了原始森林,當別的孩子還在父母的管教之下乖乖的做家庭作業的時候,蘇銳就已經第一次用手槍打死了敵人。
完全不同的成長軌跡,讓蘇銳根本不知道“母愛”為何物。
因此,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最初蘇銳的內心是十分抵觸的,他不愿意見到這種情況的出現,過往的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的苦,負面情緒一下子就全部爆發出來了。
不過還好,蘇銳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也知道老爺子的苦衷,盡管他的心里面有很多的怨氣,但都被蘇家后續一系列的關懷給消弭了。
父親就在蘇銳的眼前,而“母親”的輪廓,對于蘇銳而言,仍舊是陌生的。
沒有誰是天生冷血的,沒有誰是不渴望溫情與關懷的,因此,在聽到蘇耀國提到母親的消息之后,蘇銳沉默了。
沉默的同時,是一種鼻子強烈發酸的感覺。
“你母親是北方黑河省人。”蘇耀國也從對往事的回憶之中調整了過來,說道:“你母親在火化了之后,我便按照她的遺愿,把她的骨灰送回了家鄉,讓她能夠和白山黑水永遠的在一起。”
蘇熾煙早就知道了這段故事,可是如今再一次聽到,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出來。
生離死別,對于任何人而言,都是無法承受的重量。
林傲雪望著蘇銳沉默的樣子,忽然很想去抱抱他。
“所以,等你有時間之后,去看看你母親,和她說幾句話。”蘇耀國嘆了口氣,說道:“這樣的話,我也就心安了。”
蘇銳深深的點了點頭。
他忽然問道:“您這些年來,一般都多久看她一次?”
蘇銳并沒有說出“母親”這個詞,他對這個詞語還是有著一點點的陌生。
他的話語里面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絲不太友好的味道。
兒子一般都是維護母親的,此時的蘇天清相信,如果老爺子說出“從未看過”或者“幾年看一次”的話,蘇銳絕對會立刻拍桌子走人的。
“一般情況下,每年四五次吧。”蘇無限替老爺子回答了這個問題:“即便現在也還是一樣。”
“好,我知道了。”蘇銳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后才睜開,說道:“我會盡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