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p>
在離開鐘陽山的時候，蘇銳選擇乘坐一艘小輪船，順江而下，他站在甲板上，望著兩側的青山，正好從輪船的音響里面聽到了這首劉若英的《后來》。</p>
這首歌曾經紅遍大江南北，也許其中也唱著劉若英自己的故事。</p>
蘇銳忽然有點感慨，他想到了自己站在鐘陽山的山巔上、對李悠然所問出來的那個問題。</p>
悠然姐，你會寂寞嗎？</p>
而李悠然深深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很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p>
這答案讓蘇銳陷入了沉默之中。</p>
“以前我不明白寂寞是什么，但是此時明白了一些。”</p>
這就是李悠然所給出的回答。</p>
嗯，認識你之前，我從未感覺到孤寂，而在你行將離開之時，我終于明白了這種感覺。</p>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鋪滿金光的滾滾云海。</p>
蘇銳當時雖然沉默了，但他到底還是偏遲鈍了一些，并沒有立刻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p>
直到劉若英的這一首《后來》響起，蘇銳才終于明白了什么，他那握著欄桿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都發白了一分。</p>
回過頭，再去看李悠然的時候，哪里還能看得到？</p>
此時，輕舟已過萬重山。</p>
…………</p>
鐘陽山上，李雪真走到師父的房間里面，發現李悠然坐在桌前，正看著那空空的大床。</p>
“師父，你在發呆呢。”李雪真坐在了桌子對面，正好擋住了李悠然的視線。</p>
“人都走了，你光盯著床看有什么用，能把人看回來嗎？”李雪真的語氣之中甚至帶上了一絲責備的味道。</p>
這么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師父講話，也是真著急了。</p>
可是，這是感情的事情，師父打定了主意，李雪真是不能越俎代庖的，也就只能干著急。</p>
只不過，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她露出了微微心疼的神色，嘆息了一聲：“唉，師父，苦了你了。”</p>
李悠然抿嘴微微笑了笑，眼中卻是波光粼粼。</p>
李雪真什么都明白。</p>
她泡了兩杯茶，遞給師父一杯，一邊抿著茶，一邊說道：“師父，我怎么覺得，這茶好像已經沒有以前的味道了。”</p>
李悠然輕輕的喝了一口，并沒有多說什么。</p>
這是鐘陽山頂的云霧茶，是最頂級的茶葉，每年的產量極低，可是落在她們師徒兩個的嘴里，都是索然無味。</p>
李雪真知道，師父之所以沒有對蘇銳直白的挑明，是因為她可能還跨不過心理上的那一關。</p>
其實，李雪真并沒有聽到李悠然那一句關于“寂寞”的回答。</p>
那一句對蘇銳的回答，很精彩，也很傷感。</p>
李雪真覺得自己還得再勸勸：“師父，你的心里有太多的條條框框了，太在意世人的眼光了，可是你卻忽略了，感情這種事情，其實就是該沉溺該放肆的。”</p>
李悠然看起來灑脫的笑了笑：“其實和你想的不一樣。”</p>
說完之后，她又看了一眼那空空的大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