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羊組織的幾個成員全都臉紅了,還有個男孩站起來,滿臉殷勤地想給她帶路,還義憤填膺地說著昨天的事像是昨天聚眾的排擠根本不存在,他也沒有參與。
宮川由奈看了看他的臉。可明明昨天,跟著白瀨叫得最兇的就是他呢。態度變得這么快,是因為昨天她露出笑容的對象不是他們嗎
比她想得還要蠢笨,目光短淺,好操控。
于是她笑得更深了。
“你來了”
聽到腳步聲的中原中也轉頭,一眼看到了她。
宮川由奈像是遇到了可以倚靠的對象,不由自主地對他露出求助的目光,滿臉期盼,又有點緊張,一副被欺負了又不敢表現的倉皇模樣。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了幾秒,瞥見了她身側悶不吭聲的男孩一眼
沒記錯的話,柴崎昨天反對得最為激烈。
中原中也懂了。
他皺著眉頭讓對方離開,看到少女成功松了口氣,得救了般向他小步跑了過來,那雙眼睛亮晶晶的。
中原中也及時伸手攔住她,向她示意了一下身旁表情局促的醫生。
“你不能說話,我畢竟不是專業人士,不知道是不是生理因素導致的。所以給你找來了擂缽街的醫生。別怕,只要做一個簡單的檢查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看著少女柔軟的發頂,忍不住手癢地摸了摸,咳了一聲,才把她交給了醫生。
宮川由奈乖巧配合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醫生謹慎地開口“她其實能說話。這個女孩擁有正常的發聲系統,聲帶也沒有受損,但可能是因為大腦方面記憶的喪失,也有可能是失憶前遭到的精神刺激,讓她忘記了怎么開口說話。解決的方法很簡單”
他看了一眼中原中也的臉色,越發小心道,“如果想要能夠正常交流,需要有人耐心地手把手教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一個字一個字地學,直到學會說話為止。這樣就夠了。但其中要花費的時間和心力”醫生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中原中也也明白,這會是多大的一項工程。
他看了宮川由奈一眼。少女知道自己能夠說話后,情緒是顯而易見的興奮,扯著他的衣袖小幅度地甩來甩去,心里一下子“啪嘰”地軟了。
她一定很想開口說話,可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是自己撿回來的那教導她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會教你的。”中原中也拍了拍她的腦袋,又許下了一個承諾。
醫生檢查完畢后打了聲招呼就離開,橘發的首領則站在原地思考,自己一開始拿來識字的課本丟到哪里去了
應該還在自己的房間里哪個角落吧,等會可以找找看
他的思緒飛來飛去,白瀨就推開了內間的門走了進來。他眉頭緊緊蹙著。
“中也我聽醫生說,你要親自教她說話你可是大家最重要的支柱,還是不要為了這么點小事浪費你的時間吧”
他嘴上說著看似是建議實則不饒人的話,卻有些不敢正面看宮川由奈。
只要看她一眼,白瀨都會感覺到自己的喉嚨里似乎有黑泥在翻涌。
他沒辦法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中也。
一旦他有了這個念頭,他身體內部就像是被粘膩的泥給吸附住,撕扯般陣陣作痛,又找不到表面任何一處的傷口,只能感受體內五臟六腑被黑泥淹沒的窒悶感。
這是對他的警告。
白瀨不敢再去嘗試他怕死。
他怕正在通過黑泥被昨晚的那個幽靈注視,也害怕自己的屢次冒犯會讓對方發怒,讓自己徹底失去茍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