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沒有說完。
“啪”清脆的耳光聲,黑色長發的少女硬生生把白瀨的臉打得偏了過去
宮川由奈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巴掌。
她打得自己手疼,輕輕“嘶”了一聲,皺起眉頭,甩了甩手。
只需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她指腹和掌心的位置都生出淡淡的紅,讓人不由吃驚于她的皮膚嬌嫩到如此地步,也看得出她打下去的力度,絲毫沒有收斂和留情。
白瀨被這一巴掌驚得呆住了。
他側著頭,眼睛轉過來,死死地看著宮川由奈。
“離我遠些。蠢東西。”
少女那張臉美得讓人憐愛,說出的話語卻不柔軟。倒不如說,她的弱氣可欺,楚楚可憐都留給了中原中也,讓橘發的年輕首領格外心疼她。
白瀨眥裂發指“你,你居然敢打我中也說的同伴互不侵犯原則你忘了嗎這可是你先動手的”
宮川由奈沒有理他,她只是徑直往前走,即將和他擦肩而過。
白瀨因為心里莫名的發怵,不敢去攔,他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就不怕我告訴中也你的真面目嗎”
宮川由奈總算又施舍給了他一個目光。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好啊,你可以試試,我不會阻攔。”
宮川由奈似乎是覺得有趣般,細細地觀察著這位負隅頑抗的評議會成員,“但問題是,你說得出來嗎”
黑色的泥早已侵入白瀨的臟器和骨髓,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浸成一具只有外皮和大腦的傀儡。
那些黑泥分化成觸肢,細細地勒住他的身體內部,每當他對宮川由奈的惡意深一分,它的警告就會在半夜延遲到來,窒息的潮水自內而外地擴散,連呼吸都像是被掐斷一般酷烈。
幽靈在注視他。
黑色長發的少女往白瀨傾了傾身體,溫和地耳語。
“這段時間不好受吧再存著告密的心思小心肚子又被撐破哦。”
“那些惡心的東西從肚子破體而出,卻怎么嘔吐都不能擺脫它們的感覺,是不是記憶猶新呢”
白瀨的臉皮煞白。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話,急遽地退后幾步,弄得他身后的那些成員不明所以地望著他,他卻沒空在乎,“你為什么會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頂著一側臉上通紅發腫的巴掌印,顯得尤為可笑。
宮川由奈當著其他人的面,露出不解的表情“白瀨君,你在說什么只是跟你分享了一點小事,不用這么害怕我的啊。”
她拎起裙擺,“好了,別讓我說第二遍讓開。”
面對著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白瀨宛如見到了惡鬼,他的面皮一陣不受控制地抽搐,居然真的咬牙讓出了條道,跟著他來的成員見他服了軟,也紛紛退了一步。
明明是來找她茬的組織成員,現在卻目送著宮川由奈離開。
天色漸暗,少女的腳步柔弱而輕飄,她穿行過去,沒有看他們任何人。
宮川由奈離開了。
白瀨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這個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女人
gss已經和他聯系上了,他原本還在猶豫,現在看起來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再過幾天,再過幾天就夠了gss一定會讓這個女人死無葬身之地
夜晚,無風無云,皎潔的月光格外明亮地照在港口afia大樓的前方,照出了黑色西服少年的影子,修長而清瘦。
太宰治放松身體,往后靠住墻,低著頭打游戲。
其他的黑手黨成員都站得規規矩矩,目不斜視,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嚴肅的味道。安靜的環境中,只有游戲機被少年摁得噼里啪啦響的動靜,顯得很不和諧,也無人敢有異議。
他旁若無人般沉浸在游戲里,用手指靈活地操控著手柄,里頭時不時傳出通關的聲音。
“夜安,太宰君。”
正到戰況緊張的階段時,熟悉的,輕柔的聲音響起,半透明的潔白翅膀扇動著,戴著桂花冠的冥府天鵝優雅地降落在他眼前。
她歉聲道,“讓你久等了。”
太宰治看著游戲機的最新記錄中斷在最后一秒,發出了一聲可惜的嘆氣,隨手存了個檔收起來,就抬起那只鳶色的眼睛,笑著道“今天阿塔姐姐居然遲到了我還以為會是我來得更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