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川由奈瞥到了中原中也的位置,她觀察著橘發的少年的神色,相當壞心眼地想知道他會是什么反應
要生氣了啊,中也。
羊組織的首領至今還遲鈍地沒有察覺到他對她的在乎和對同伴的在乎,這兩者之間存在非常微妙的差異。
它們并不相同。
但宮川由奈之所以會同意太宰治進酒吧的提議,還是因為她不想讓橫濱的心思在這時候暴露在中原中也的面前,又或者,暴露在官方組織眼前。
這座城市身邊從不會缺少軍警盯梢的視線。
異能特務科在知道這座城市的意志化身后就有了行動,橫濱出現在任何的街頭巷角,都會被有意無意地跟上行蹤。
就在不久之前跟進酒吧里的年輕人正坐在原地,沒有離開。就像是巧合般出現在這里的,普通的客人一樣。
但宮川由奈用橫濱的視角,像掃雷一樣把他們的位置掃出來。
她可以通過這座城市之口告知中原中也“荒霸吐”的真相,因為這是政府高層早就明白的內幕,橫濱不知道才奇怪。
但如果讓宮川由奈這個名字提前跟這座城市掛上鉤,還是橫濱親口認證
那她之后的劇目要怎么進行呢
就算能進行,效果也會大打折扣吧
所以宮川由奈順水推舟,跟隨太宰治一同走進酒吧,同時還要掐準時間一分一秒地計算,無比精準地讓橫濱配合著離開,和他們擦肩而過,有驚無險地退場。
但凡多一秒,又或者少一秒,事態都不會轉變得這么自然。
宮川由奈最后確認了一眼分散地坐在不同卡座上的人。軍警們沒有再將視線若有若無地投向這里,而是打開了通訊設備,假裝成夜生活結束的上班族,前前后后地離開了這里。
橫濱走后,他們不覺得剩余的人能更多的情報和價值。
與此同時,羊組織的首領從卡座上站起身,腳步很快地走向了宮川由奈和太宰治,氣勢洶洶,走路帶風,酒吧里的燈光打在少年的面容上,蓋上層層暗色,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兩人面前。
等中原中也走過來時,面色非常難看。
“松開。我以為這句話我不需要再說第二遍的。”
“你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混蛋。”
這是第二次了。
越界地,不知禮數地,毫無自覺地對少女做這種親密的事情
這一次中原中也沒有猶豫,給出了實在的警告
他的手如鐵鉗一般死死地扼住太宰治那只礙眼的手腕,虎口和拇指同時發力,用力之重幾乎讓宮川由奈能聽到骨頭在不堪重負地“嘎吱嘎吱”作響。
太宰治“唔”
少年的手腕本就遭受過造物主的懲罰,在此刻更加脆弱不堪。
他的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那只鳶色的眼睛在這時帶著格外軟弱的求助意味看向宮川由奈,那個眼
神能讓任何人動容和心軟。
宮川由奈我看你是真的想直奔三途川,
7,
她毫不懷疑,假如自己不勸阻,中原中也能硬生生把太宰治的手腕扳斷,達成傷上加傷的效果。
“中也”
被醋意淹沒在中心,還毫無所覺的少女下意識地喊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她的指尖軟軟地搭在中原中也的手背上,觸到了那一條條微微鼓起的青筋。
“太宰君是港口afia的人。他剛才沒有對我干什么,只是在關心我。”
她說,“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中原中也感受到宮川由奈的手指如同柔軟的奶油,幾乎要融化在自己的皮膚表面。
她的聲音里帶著懇求。可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被少女按住手背,中原中也的力道下意識地松開他甩開了太宰治的手腕。
羊組織的首領冷著臉,轉而伸手握住宮川由奈的手臂,力道一點都不重,但他握得很緊。
“由奈。我沒有生氣。”
中原中也連眼神都懶得遞給太宰治,全心全意只有面前的長發少女,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他聲音低沉,“我們回家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這句話劃分出來的界限,很明顯是讓無關緊要的外來者識趣離場。
宮川由奈剛要回答,就被另一股力道拉住。
太宰治絲毫沒有放手的自覺,反而更穩地握住宮川由奈的另一只手,五指攥緊。
“嘁,真是的。要是你剛才真的扳斷我的手腕,我就能順理成章讓由奈留在港口afia一晚上了,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