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么會說這種話”
“這有什么為什么想說就說了”
禪院真依被問得有些著急,生氣地脫口而出后,聽到面前的姐姐“噗”地笑出了聲,她看過去,看到那雙眼睛彎起了明快的弧度。
“真不錯啊,真依。那我們就去告密吧”
禪院真依看著自己的姐姐,只感覺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飛快。這還是她第一次想做這種壞孩子的事情,她很興奮地點了點頭,答應了,直到宮川由奈倒在棋桌前,她還在思考,要什么時候說才比較合適。
所以為什么,由奈姐姐會,變得這么脆弱
禪院真依呆呆地看著宮川由奈,人是這么脆弱的東西嗎
紅椿色眼睛的少女,就連喘氣都變得那么微弱,痛苦,黑色的長發像是蛛絲一般籠罩住她的背脊,蔓延到她的肩膀和面頰,額角的發絲變得濕淋淋,像是所有的活力都化作汗水淌了出來。
禪院真希離開了這里去尋找女仆說明情況,必須要留下她在這里照顧宮川由奈
可是她不行的。
禪院真依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她看著少女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只要移開目光,宮川由奈就會死去,只要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大腦中就產生了一陣陣的嗡鳴,眼睛睜得發酸發澀,也不敢稍稍眨一眨。
并不是短短時間內產生了這么濃厚的感情,而是禪院真依從未見過這種隨時都會死去的生命,人在面對可能的死亡時都是害怕的,下意識地不希望它發生。
“由奈姐姐”禪院真依再度輕輕喚著面前少女的名字,大腦里在拼命思索著,為什么真希還不回來
她在心里默默地數著數,二百二十一秒,二百二十二秒
與此同時,禪院家的主廳正鴉雀無聲。無人說話,像是全部的聲音都被那些透明的觸手給蠕動著,吸收得干干凈凈,只留下了人類對無法對抗的未知的恐懼。
禪院直毘人在思考自己是否有一戰之力,然后在一秒不到的時間里判斷,沒有。
他的投射咒法,連百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
投射咒法可以拆解為兩個運作步驟,
第一個是“預設動作”,它要求在使用者的視野范圍內,設計一套由24個單獨動作組成的連貫動作,第二個是“投射動作”,即他需要對設計好的24個動作進行逐個模仿。
簡單而言,就是以速度取勝。
可在這座城市面前,他任何的動作哪怕細微到以分子結構來形容,都是徒勞的禪院直毘人看著面前將這個天空遮蔽住,連帶著禪院家吞入其中的少女,被那雙細長的眼睛注視著,心里生出了被雨絲從外到內浸透的寒意。
不能正面對敵,那就以禮相待。
禪院直毘人向來能屈能伸,況且他的目光精明地閃了閃。
那位現在可待在禪院家呢。
這座城市就算想要毀掉這里,也要考慮她的安危吧
盡管負責人絕望地嚷嚷著禪院家也要完蛋了,但禪院直毘人在思慮后否認了這一點造物主的血親和這座城市一定擁有某種聯系,否則不可能在宮川由奈到來后,京都就這么巧合地立即“活”了過來。
所以他并沒有跟負責人一般連話都不敢說的地步,禪院直毘人覺得自己有對話的資格。
“不知道京都大人大駕光臨是要做什么呢”
他敲了敲胡子,語氣豪爽,“這樣的做客方式真是讓人吃驚,但禪院家歡迎強大的客人,如果不介意的話,禪院家懇請您成為我們的座上賓”
禪院直毘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京都面無表情地打斷。
“你們真的很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