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這幾天過得格外艱難,他面皮薄,上次都已經是萬不得已才找龔揚開口借錢,到這兩天身上只剩幾塊錢了,連給阿寶買零食的錢都沒了,他得留著買饅頭吃。
總算熬到了發工資的這天。
領工資也得排隊,一個部門一個部門地去財會室領取。
沈牧跟著同事排著隊,這時候也不存在工資不能外泄的情況,單位的工資等級劃分分明,沈牧是一級研究員,現在工資漲到三百塊了,加上一些補貼,能有個三百出頭。
工資發得很慢,沈牧排了半個小時的隊才輪到他。
聽見里面叫他的名字,沈牧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對上了蔣丹的視線,蔣丹是會計,發工資肯定是要經過她的手的。沈牧沒跟她打招呼,倒是她旁邊的周琴主動跟他說話。
“沈牧,你這個月漲工資了啊,難怪你家連鋼琴都買上了。”這個年代別說是鋼琴了,就是電視機,也不是每戶人家都有的。周琴這話聽著像在說笑,又泛著股酸意。
蔣丹也看向沈牧,她覺得買鋼琴肯定是柳煙凝的主意。蔣丹買的那架鋼琴花了兩千多塊,用的是肖強的撫恤金,買了鋼琴她才發現,請個鋼琴老師,一節課要三十塊錢,她一個月工資只夠給肖童童上六節課。
而柳煙凝自己就會彈鋼琴,根本就用不著花這個費用,可鋼琴都買了,請不起老師會讓人笑話,蔣丹咬牙請了一個師范學校的鋼琴老師,一節課二十五,請了鋼琴老師,生活立馬就捉襟見肘起來。
沈牧沒搭話,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她們將錢數好,將工資條一塊給他。
等了幾分鐘,總算將錢數好了,蔣丹從周琴手里拿過登記表,在工資發放欄寫上沈牧的名字,部門,實發金額,最后遞到沈牧手邊,“簽字吧。”
沈牧接過筆,核對了一下工資條上的金額,正準備簽字,突然注意到前面的字跡,那是蔣丹寫下的他的信息。
他瞳孔微縮,這字跡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怎么了金額不對嗎”蔣丹溫柔的聲音傳來。
沈牧霍地抬起頭看向她,他想起來了,這工資登記表上蔣丹的字跡跟他收到的那封信上的十月一日生產,母子平安字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