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院長點頭,“是他自己申請過去的。”
沈牧找到龔揚,龔揚正在收拾辦公室,似乎真的在為前往昌市做準備了。
“你要去昌市,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聽到沈牧的聲音,龔揚扭頭看過來,嘴里還叼著根香煙呢,“正要找時間跟你說呢,你聽誰說的”
“劉院長。”沈牧復雜地看著龔揚,他妻子是為航天事業犧牲的,龔揚分明是可以留在北京的,可他卻自己申請前往昌市。
“昌市的衛星發射中心需要我這樣的人才。”龔揚俏皮一笑,“反正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哪都一樣。”
沈牧去戈壁灘四年,生活條件已經很艱苦了,昌市的條件據說比戈壁灘還要艱辛,而且航天人,為航天事業奉獻一輩子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或許這一別,他和龔揚見面之日就遙遙無期。
“山高水險,千萬珍重。”沈牧眼睛有些酸澀,比他自己前往戈壁灘的時候,心情還要復雜。
“你也要認真地想一想,你遲早是要去前線的,沈牧,”龔揚表情略顯嚴肅,“你的心一半給了家庭,一半給了航天事業,總有一天,你會站在這條分界線上,只能前往一邊,到時候,我希望你跟著你的心走。”
沈牧回到家,飯菜已經擺上了桌,還在熱騰騰地冒著氣。
柳煙凝和孩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他回來,柳煙凝拉著阿寶去洗手,準備要開飯了。
沈牧站在門口愣了一會兒,這是他的家,溫馨舒適,老婆孩子都在等著他回家吃飯,這種日子如此的安逸,讓他忍不住想要永遠地沉醉,可他的心,時不時卻會想起戈壁灘上那片金黃色的胡楊林。
“怎么了這是”柳煙凝奇怪地看著他,沈牧從回到家開始就沒怎么說過話,臉色雖然不難看,可他的眼神卻騙不了人,當里面藏著事情的時候,就不會那么有神采。
沈牧搖頭,“沒事,對了,明天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幾個同事要給龔揚送行。”
柳煙凝知道龔揚,之前阿寶半夜發燒的那次,沈牧就是在龔揚家里喝多了,但是她對龔揚并沒有惡感“他要去哪里”
“昌市。”
柳煙凝沉默下來,出差,或者是調動工作,在他們家永遠是個沉重的話題,那代表著夫妻分離,父子離散。
沈牧看向阿寶,小家伙比他剛回來那會長大了很多,對他也親近了太多,但沈牧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最開始回來的時候阿寶那陌生的小模樣,那是他一生的隱痛,對妻兒一輩子的愧疚。
吃了飯,沈牧開始去忙活車棚,車棚還沒有弄好,材料也沒有一次性買齊,毛曉峰聽見他叮叮當當地在敲打,也出來幫忙。
本來做車棚應該是個很簡單的事情,隨便找幾根木頭撐起來就行了,只要刮風下雨不倒就行,但沈牧卻不愿意做一個這樣的車棚,一時半會兒不會壞,但時間久了就會出問題,他要給柳煙凝做一個堅固的,起碼可以支撐幾年的車棚,所以他花大價錢買來了不銹鋼梁柱,又買了個電焊機,一點一點地焊接起來,確保車棚的牢固。
就連毛曉峰都為此感到驚訝,最開始的時候還建議沈牧做個簡單點的就行,“又不是住人。”
沈牧卻堅持己見,如今車棚的雛形已經完成,在上面蓋上彩鋼瓦,就能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