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外公外婆去世,柳煙凝的靈魂孤獨地在世界上游蕩著,一直到遇見沈牧,她才又有了家,這種舒適和安定是來自心靈深處,且無可代替的。
沈牧身上傳來的熟悉的令她依賴的氣味,這氣味似乎已經和她的靈魂羈絆到了一處,令她無法割舍,那些曾經令她介懷的距離和缺少的陪伴,在真正的緣分分水嶺上,那一切都好像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沈牧注視著柳煙凝,從來都沒見她這么大哭過,她的每一滴眼淚都好像砸中的是沈牧的心,一錘又一錘,疼得他彎了腰。
“煙凝,煙凝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只別哭了,你哭得我心也碎了”
阿寶呆呆地站在門口,臉上滿是擔憂,他看到爸爸媽媽哭作了一團,他的眼睛也噙滿了淚水。
柳煙凝將心里雜糅的情緒宣泄干凈,抱著沈牧結實的窄腰發呆。
沈牧也收斂了情緒,扭頭看到門口一臉憂慮的阿寶,他連忙朝孩子擠出一個微笑,打手勢讓他回避。
阿寶看懂了爸爸的意思,看到媽媽抱著爸爸沒有松開,他雖然不懂,但也明白了爸爸媽媽不是在吵架,知道自己應該將空間留給他們,走開了。
阿寶坐在長椅上,不遠處走廊的盡頭是兩塊淡青色的玻璃,這是因為燒玻璃的技術有限,燒出來的玻璃并不純凈,但是也能透過玻璃看到外面藍色的天空,那樣純凈,讓人心情都變得明媚起來。
秦珍云從樓梯走了上來,看到阿寶獨自坐在長椅上,還有些驚訝,“阿寶,你坐在這做什么”
阿寶吃了一驚,連忙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秦珍云瞪圓眼睛,不知道這小朋友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阿寶朝秦珍云招了招手,將人叫到他身邊坐下。
秦珍云手里還提著飯菜呢,他怕飯菜冷了,要送進去給沈牧夫妻吃,飯盒是商家的,吃完之后還得給人還回去。
阿寶見他如此沒有眼力見,他又不好挑明爸爸媽媽這會兒正在說話呢,他不想讓秦珍云進去打擾爸爸媽媽,漂亮的眼珠轉了轉,對秦珍云說道“叔叔,我給你出個題目吧,看看你能不能回答上來。”
秦珍云挑了挑眉梢,他看了看阿寶,這么小的小朋友,能出什么高難度的題目,頂多就是三位數的加減乘除吧,他笑道“行啊。”
阿寶左右看了看,沒有紙筆,椅子下剛好有顆小石頭,不知道是誰的鞋子夾
帶上來的,阿寶撿起小石頭,在水泥地上劃了起來。
秦珍云看到了一連串高等數學里面才有的數學符號,在阿寶的手指底下連成了一片。
“叔叔,你試一試吧。”
阿寶寫完,抹了抹手上的灰,笑道。
秦珍云也是從頂級的軍校出來的,剛畢業的時候沒有分到這個單位,他是年初的時候才調過來的,過來就成了沈牧的助手,一直跟著沈牧學習。
秦珍云就是因為數學素質過硬,才被航天院強行要了過來,給載人航天飛船項目做數學計算。
內行懂門道,看到這一長串的高等數學計算式,秦珍云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阿寶,指著地上的長式子,“阿寶,你在哪里背下來的嗎”
“書上。”阿寶簡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