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苡一時間接不上話,池秋雁趕著去接外婆,丟下一句記得媽媽說的話把電話掛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溫苡進屋子開始脫衣服,才干凈沒多久的沙發又變得凌亂。
她單穿白色打底長袖,蜷到軟軟的毛毯里,心火燒似的,腦子和斷了信號閃著雪花的電視機畫面一樣。
一片空白
要命啊
去哪里搞一個自己編的優質男給家人交代
牢騷片刻。
溫苡從毛毯里直起身子,忽然有了新想法。
把分手提前不就好了
現在拖著不分手不就是怕過年期間被親戚催婚,眼下情況更緊急,先應付過去,而且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再慢慢想法子。再說了,吵一次架就分手不太可能,過年就說他們復合了。
一陣急切的門鈴聲打斷溫苡過于理想主義的計劃,嚇得差點從沙發掉下來。
門鈴聲響的頻率跟催命似的。
“來了”溫苡從軟毛毯上爬起來,裹著毛毯跑到玄關。
才開鎖,門被外面的人大力拉開,阮年芙吁吁地彎著腰喘氣“小苡你怎么了怎么沒接我電話啊”
電話
溫苡腦子卡殼一瞬,在車上都在想事情,沒來得及處理消息,不好意思說“對不起啊年芙,我想事情太入迷,忘了。”
“忘了就忘了。”阮年芙上下打量溫苡一眼,推著她往里,嫌棄說“趕緊去換衣服。”
“換衣服去哪”溫苡踉蹌往前走。
阮年芙路過中島臺,開了瓶水,仰頭喝掉一半,大喘氣說“你忘了啊,我前天和你說的事,人我都給約好了。”
前天
忙得像陀螺的溫苡把拋在腦后的事想起來。
阮年芙上個月聽說她一直以來給家里人編男友這件事,現在有點兒瞞不下了,不知道該以什么方式結束,就在兩天前,阮年芙說找到了解決辦法,以為是絕好的分手方案,結果告訴她找到了一個完全符合她條件的男人,最近也在相親,著急結婚,要不要見一面。
當時嚇得溫苡手機砸臉,只覺得蒼了天。
“男朋友”全是她靠著五年寫小說的經驗編出的人物,怎么可能存在啊
“不可能”溫苡給出的答案和那天的回復一模一樣。
阮年芙白她一眼“溫苡你自己暗戀失敗,遁入空門不再相信愛情,真的以為沒這樣的男人啊。”
“對,除非科幻片。”溫苡堅決不信。
阮年芙來脾氣了,叉腰叫囂回去“偏偏還有了,我兄弟朋友的朋友,我已經考察過,絕對符合你的人帥,家境好,工作風光,溫柔體貼,成熟穩重。”
兄弟指的是阮年芙的竹馬。
如果是這樣,沖著他人品,這件事情絕對保真。
但,溫苡開過一個大玩笑,現在快圓不回來了,不想再繼續錯下去,打住阮年芙“好了啊,到此為止。”
“吃頓飯不虧的,再說了,人都請了,我們不去不好吧。”阮年芙又在溫苡耳邊念緊箍咒,“再說了,他臉帥,就沖這一點,這頓飯一定吃得消化良好。”
面對形容詞文盲的阮年芙,溫苡無語抿唇。
拗不過阮年芙,溫苡還是被拖出門。
衣服是阮年芙要求她穿的冬裙和大衣,妝來不及化,素顏霜配上楓葉色啞光口紅,再化一個眉毛,簡單一個淡妝完成。
勉強算精致,還不顯得刻意。
被拉到商場門口,溫苡拖著腳步不情愿往前。
廣場上五米高的圣誕樹掛滿裝飾,燈光一閃一閃,放著stchristas,雪簌簌下落,街上人來人往,街燈裹上亮晶晶的銀裝,沿路兩排光禿禿的樹身環著彩燈,仿佛永夜閃爍的星河。
溫苡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