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來你也拒絕”阮年芙想不通。
溫苡對靳俞寒一定有好感,起碼不像以前相親出來后給她打電話把普信男臭罵半小時,便足以說明這次相親完全符合挑剔鬼溫苡的預期。
這一點。
她肯定以及篤定。
“好了,先掛了。”溫苡不想再深入探討。
阮年芙頓了下“溫苡你不對勁,特別不對勁,你是不是又在想以前的事”
溫苡小臉又慘白幾分,捏著電話的手無力地緊了幾次,有幾分勉強“我挺好的。”
阮年芙拔高音量,心急說“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現在就挺好的,你也決定走出來了,現在新的生活特別的棒。”
知道阮年芙是真的替她著急,溫苡安慰說“我是負責任地在想,或許我們注定沒緣分吧。”
觸碰到敏感事,阮年芙不再在意今晚的相親,只關心溫苡的心情,寬慰她不要再去觸碰任何引發她負面情緒的事,就好好地呆著,吃飯、睡覺、上班、玩游戲、看電視劇,怎么開心怎么來。
最后反倒成溫苡安慰阮年芙,勸了許久才放心地把電話掛了。
電話掛斷,算給完最后的交代。
意味著這場相親正式結束了。
寒風凜冽吹斜雪,溫苡仰著頭,倔強去看雪從百米夜空下墜,遠及近,落向她眼睛,下意識反應閉眼,雪就這樣落在眼皮上、彎翹又濃密的睫毛里,融化,冰冰涼的,融掉她心底的愁,仿佛春雪交融漸漸要明媚時。
可惜。
風雪交加,哪瞧得見春光。
溫苡淋夠了雪,縮緊腦袋,圍巾拉往上,遮住半張臉,搓著手,小碎步往小區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跑。
街道蕭條,茫茫雪夜里除去幾盞孤燈,只有便利店亮堂著,門口白色招牌發著最有人間煙火氣的光。
廊檐下站著一個男人,板正駝色大衣襯得他身段筆直,清冽氣質如融在空氣里的寒意,從煙盒銜煙的動作隨意懶散,垂著的眼皮掩蓋掉一半情緒,點煙,雙頰微微凹陷,吐出云霧,俊顏藏于其后。
在聽到溫苡腳步聲,微抬眼,看到是她,眉骨微挑,薄唇掛上淡笑,瞳眸里的光是輕柔的。
對視的這一秒,風雪俱滅,溫苡耳邊呼嘯而過清寂的風,什么都聽不到。
“溫苡。”
他叫她名字,調子沒有起伏。
不再紳士稱呼她為“溫苡小姐”,單單叫名和字,她就釘在原地,愣愣看他,心間掀起狂浪,不知所措。
靳俞寒有點意外在這兒遇見溫苡,卸下精致的打扮,她微微昂首像慵懶高貴的波斯貓,表情又有圓瞳貓的傻氣,釋放的性情如未經雕琢的璞玉,珍貴,靈動。忽然不想一板一眼稱呼她,叫了她名字。
視線相碰,風雪凝固,時間仿佛靜止。
他轉頭看了眼店內,瞥向墻壁掛鐘,回頭笑說
“圣誕節快樂,圣誕樹小姐。”
厚實玻璃門藏不住店內電視機歡慶的聲音,不知播的是哪部片子,臨近結局,一派和氣,眾人聚在一起慶祝,背景音樂的旋律和此時應景。
正好零點。
不知道灰姑娘的魔法消失沒,她卻很應景,穿的不是相親的淑女套裙,而是珊瑚絨睡衣套長羽絨服,特別不修邊幅地站在一身正式的靳俞寒面前。
紅色圍巾和淺綠色外套,像便利店門口的圣誕樹。
他叫她圣誕樹小姐
溫苡內心抓狂,好丟人現眼啊
看來,這場相親沒有徹底結束。
起碼在溫苡心里,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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