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傷口的醫生從里面走出來,說“血止住了,但傷口差點要縫針,還是很嚴重的,回去不要碰水,過兩天來換藥。”
溫苡眼睛紅了,鼻音濃濃的,輕輕推他一下,責怪說“還說不嚴重,這是不嚴重嗎”
醫生停住話,沒注意到病人家屬進來,不敢多說其他,怕引發一場家庭矛盾。
“真的沒事。”靳俞寒把溫苡拉到身邊坐好,因為身上臟血,抬起手又放下,和她保持一段距離,“小傷口,幾天就好了。”
溫苡心里急啊,握住他的手,忍住哭意。
靳俞寒打量低頭不說話的溫苡,倏然地笑了笑“不受傷,不知道小喜這么著急我。”
“笑什么”溫苡瞪他,眼里含著一層水霧,“受傷是好事嗎值得開心嗎”
靳俞寒在心里默默回答,當然是好事,特別的開心,但他不敢真的回答,怕她哭。
溫苡不是來給靳俞寒添麻煩的,擦了擦眼角,拿著從家里帶來的證件,去前臺把費用結了,領了藥回來。
靳俞寒站在走廊等她,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主過來握住他的手,嘴巴開開合合,表情內疚,應該是在道歉。
龔常務注意到走近的溫苡,和安睿識第一次見到她一樣,愣了幾秒,在靳俞寒牽住她的手才敢叫人。
“靳太太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們工作疏漏害得靳檢無辜受傷,我代表我們檢察院和您說聲對不起。”龔常務握住溫苡的另一邊手,深表歉意。
雖然從小住在大院,溫苡遇到官場上的人情往來還是不習慣,要說什么都忘了。
“龔常務,真的沒事。”靳俞寒儒雅笑說,游刃有余地應對,進退有度,“您也別和我生分,以前我也是院里的一份子,不必這么客氣。”
溫苡聽到靳俞寒的稱呼,明白是檢察院的二把手,從后面的話懂得是什么情況,不想因為一件意外事故破壞了他們的關系,配合靳俞寒客氣地說“龔常務您客氣了,這件事最受累的還是你們。”
靳俞寒只是誤傷,兇手家屬一鬧,未來一段時間他們單位都不得安寧。
上頭出去調研了,龔常務作為院里職位最高的領導本就忙得焦頭爛額,一聽說出事了便從家里趕來,生怕出意外,頭頂的烏紗帽隨時會沒了,面對溫苡的善解人意,感激不盡,握著她的手晃了晃“謝謝體諒”
靳俞寒準備帶著溫苡離開,走廊另一邊傳來一個男人蠻橫無理的聲音“你們憑什么抓我憑什么抓我你們抓我兒子害他坐牢,還害得我們家斷子絕孫,最該死的是你們別和我說法律,我不懂這個,就知道你們欺負人”
顛倒黑白的喊話,溫苡聽得心里不舒服。
不少人特地來看熱鬧,擠著往前。
她看不見前面是什么情況,只在各種顏色的衣衫中看到穿著藍色警服的執法警察。
有人舉起手機拍攝,一個警察擋在最前面,說話聲中氣十足“散開不要圍觀,湊什么熱鬧啊,以為是好事嗎”
沒有人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繼續伸長脖子去看。
嘭
突然一聲,全場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嚇得溫苡摟住旁邊的靳俞寒,他抬起雙手護緊她,看向發出聲音的源頭。
隨后,聽到里面的警察呵斥“再動把你拷了,你嚷嚷什么,你兒子殺了人知道不,別拿不懂法妨礙公務,你傷的是公職人員,犯法的”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敢再逗留,趕緊散開。
“我們回去吧。”溫苡低下眼睫,心情已經不能用復雜來形容了。
靳俞寒走前和龔常務握手“辛苦您了,我會把情況如實說明。”
有了靳俞寒這句話,龔常務松了口氣“麻煩靳檢了,我送您。”
“我們開了車,自己回去就好,這邊還需要常務您處理,不用送。”靳俞寒頷首表謝意,禮節到位。
龔常務看著夫妻的背影,叫來安睿識,說道“靳檢不讓我送,我也不好意思去,他是你師父,跟著去看看情況。”
安睿識正想提議他去送,常務一發話,他屁顛顛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