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憂心忡忡,劉徹只想嘆氣,衛青一定是把腦袋落在草原上了。承認據兒聰慧的有他,認為據兒犯傻的只有他,他竟然沒有發現自相矛盾。
劉徹認為他得實言相告,否則衛青得日日心神不寧。
獨留春望一人在殿內,劉徹令春望把他知道的告訴衛青。
春望先說小殿下有著驚人的直覺,接著說他過目不忘,最后舉例證實。衛青聽得云里霧里,春望說得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每一句話都聽不懂。
劉徹微微搖頭,匈奴俘虜要不是活生生的人,他可不敢相信眼前的呆瓜是匈奴懼怕的衛將軍。
“還沒懂”劉徹問。
衛青試探地問“臣該懂”
“此事除了朕和皇后以及據兒身邊人,春望和椒房殿名叫蓮子的婢女,只有你一人知曉。”
衛青確定他不是在做夢,但他很是不解“據兒出生時沒有出現異象啊。”
“朕和皇后獨子,只此一點還不夠”劉徹又問。
衛青想拿劉徹類比,忽然想起他不占嫡不占長,上有九兄下有四弟,在被立為太子前,論身份尊貴遠不如他兒劉據。
“陛下以前說據兒其實什么都懂,也包括種莊稼啊”衛青說出來又一次感到難以置信。
劉徹“據兒不懂,直覺告訴據兒可以那樣做。好比螞蟻不懂天氣,但它總能在下雨前搬離危險地帶。朕這樣說仲卿懂了嗎”
衛青懂了“據兒的這種直覺也包括分出好人歹人臣記得陛下提過。路遇趙破奴那孩子那次。”
劉徹聞言確信他真懂了“這點有待證明。你切勿故意試他。據兒的這種直覺朕不清楚越用越準,還是越用越不準。無論哪種情況,朕都希望他過幾年再用。”
“即便經藥水泡過的小麥麥粒飽滿,可如今乃深秋時節,說不定哪天就下雪了。”
劉徹點頭“據兒泡的麥種是他自己種的,朕還留了一些,凍死了開春還可以再種。”
“原來陛下都清楚啊。”
劉徹無語又想笑,衛青偶爾來一趟都能聞到藥味,他日日在宣室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劉徹揉揉額角,直接問他此番前來有何事稟報。
衛青想起政事顧不上小外甥。
衛青走后,劉徹長舒口氣“得虧不是我兒子。”
春望忍俊不禁。
劉徹橫他一眼,春望忍著笑說“長平侯也是關心則亂。”
“他稍微動動腦子都不至于風風火火地跑來跟朕說,陛下,快去管管據兒。”劉徹想起方才那一出,他手抵著額角,“他竟然還愁得跟天塌了一樣。”
“天塌地陷”這種話春望不敢接“有一點奴婢覺著長平侯考慮得不無道理,眼瞅著就立冬了。”
劉徹“據兒去幾次太醫署便可無師自通。他不知道天越來越冷,衣服越來越厚何況種在木箱里,下雪天移到廊檐下便是。再不濟也可移到殿內。”
劉據居住的宮殿寬大,他人小物品少,偏殿又只有他一個主人,奴婢不多,是以很多地方空著。
豈不知劉據沒有想過給冬小麥加層保護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