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好像明白皇帝生哪門子氣。
以前他日盼夜盼希望小孩能跟著太傅學文識字,跟他學騎射,小孩當耳旁風。一入軍營,小孩騎馬還騎驢,換成她恐怕得氣吐血。
上午到軍營,天快黑了還沒消氣,十有八九據兒跟別人學騎馬騎驢。要是跟他,他回來只會炫耀,子像父
為了確定她的猜測,衛子夫問“據兒,騎馬好玩,還是騎驢好玩”
“不知道啊。”小孩很困惑。
衛子夫“怎會不知呢”
“騎驢好玩,父皇不許騎馬。”小孩說出來,一臉幽怨地瞥老父親。
劉徹頓時想吐血“再胡說不要怪父皇揍你”
小孩往母親懷里躲。衛子夫看明白了,兒子又一次模糊重點顛倒因果。
衛子夫把兒子抱到腿上“陛下說說吧。”
小孩疑惑地問“母后不信我啊”
衛子夫捏捏兒子的小臉“你不是一貫聽不懂嗎”
小孩眨眨眼睛,很無辜很無辜,他有嗎
劉徹心里可算舒服點“看見沒你母后都不信你”
小孩愈發委屈。
衛子夫松手“別裝了。”
小孩靠著她的肩,全身彌漫著幽怨氣息,兩側的宦官宮女見著都禁不住心疼。劉徹看著鬧心,抬抬手令所有人退下
該向劉徹稟報的特使早已帶回來,所以衛青沒有著急進宮,而是在城外安置部眾、匈奴俘虜和牲畜。
劉徹也知道單單一萬多俘虜就得好幾日。他算著衛青還得幾日才能進京,昨日令黃門傳他口諭,今日犒賞三軍。封賞下去,該回家的回家,該回原部的回原部,衛青無需分心軍務,安排起來就快了。
劉徹計劃他和兒子過去露個面,順便叫兒子認認人衛青麾下的將軍們,午飯后此行就可以圓滿結束。
說出他的計劃,劉徹就來氣“原本可以這么簡單。”瞪兒子,“他殺羊宰驢,血氣沖天,他非要出去看”說到最后,劉徹心里即堵又氣,“因為他朕午飯都沒好意思出去跟兵將同樂”
小孩委屈“我沒有不叫父皇去啊。”
衛子夫輕輕拍拍兒子“你快閉嘴吧。你父皇真想打你,我也攔不住。”
小孩抓住母親的衣裳愈發難過,抬起小手抹淚。
“哭了”衛子夫低頭。
劉徹“裝的。朕也是今天才知道他還會干嚎沒眼淚。”
小孩放下手,不裝了。
衛子夫差點笑噴,掰開兒子的肩膀看看,小臉干干凈凈。小孩撲到母親懷里,不給她看。
“瞧見沒。老劉家和你們衛家都沒這樣的人,真不知道他像誰。仨閨女加一起也沒他心眼多。”劉徹拉著坐墊移到衛子夫身側,揪住兒子的小耳朵“你說,是不是渾身上下全是心眼子”
小孩打個哆嗦“可怕”
劉徹噎住“朕打個比方。”
“不是”打比方就不是。小孩潛在意思,劉徹聽懂了,不想被他氣死,劉徹交給衛子夫一個任務,必須叫小孩知道,再有下次,誰攔著都沒用。
劉據心說,皇祖母還不知道呢。
這個節骨眼上,為了自己的屁股著想,劉據把話咽回去,裝委屈。
老父親也不知道是偶爾傻,而是被他氣糊涂了,一邊夸他聰慧,一邊擔心他學不會“六藝”,他沒覺著前后矛盾嗎。
劉徹認為小時聰慧,長大未必。
昭平君像劉據這么大的時候也很聰慧貼心。如今像換了一個人。究其原因,其父母一味地寵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