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說完很是不解“曹公子合該知道才是。”
“曹公子”笑道“家里有奴仆,平日里也不需要我親自動手,一時忘了問他們。”
“這倒也是。”里正想起什么,“倘若公子還是擔心蟲把根啃壞了,種的時候可以多裹一些泥。根穿過厚厚的泥層扎入土里,就算有蟲子啃掉一段根,您的花一樣能活。”
小太子忽然想起前世去靈植園的時候,種靈草的師弟并不是挖個坑埋點土澆點水,而是移栽。
小太子扯一下霍去病,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怎么種啦。
霍去病捏捏他的小臉,不愧是他表弟,一點即通。
“歇好了嗎歇好了就走吧。”霍去病問。
韓子仁收拾點心。
霍去病“別收拾了。”
霍去病為人豪爽,平時領著趙破奴去東西市,他買什么總會給趙破奴買一份。戰場上也會把一時用不著的匕首借給手下兵卒。找到匈奴珠寶,他挑一兩樣就分給底下人,哪怕他獨自找到的。
霍去病沖不敢靠近的孩子們抬抬下巴“我們還得去別處看看,拎來拎去礙事。”
其實霍去病也不想吃面食點心,他更愛肉。
小太子得了不少種子,宮里會種地的只有張順子一人,以后難免要來麻煩鄉民。韓子仁想到這點,看一下大概有多少小孩,糕點掰成兩半,挨個分下去。
博望苑也有擅種田的農奴,但他們怕說錯話,不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韓子仁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沒有提醒小太子去博望苑。
里正看著霍去病一行遠去,萬分感慨“不愧是平陽侯。”
王氏“真是平陽侯我一直擔心又是個假的。”
里正搖頭“平陽侯曹襄脾氣像其父,待人溫和有禮。只是,我聽說平陽侯身子骨也隨了他父親。這位是不是曹家別的什么人”
“貴人嬌貴,傷風著涼都是大病。說他體弱,興許是跟咱們比。再說了,二十來歲的人,能有多弱。成天亂想。”王氏看著上了大路的馬車,“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公子是哪家公子。”
里正“那個我倒是見過。大將軍的長子。很是貪玩,不像大將軍。大抵是大將軍公務繁忙沒空管教他。不過沒人招惹他,倒是個好孩子。去茶肆從不賴賬。有他在旁人也不敢放肆。茶肆掌柜的很喜歡他。”
王氏奇怪他怎么如此清楚。
里正“我給茶肆送柴的時候正好碰到掌柜的親自為他煮茶。我很好奇走的時候從前面繞兩趟,他當時靠窗坐,我看得真真的。”說到此又覺著奇怪,“他怎么會跟平陽侯一道”
王氏“大將軍的兒子跟誰一道也不奇怪。”
里正想起城中流言,很多世家子都想到大將軍麾下,隨他上戰場撿軍功。
平陽侯待衛公子親厚,抱他上馬車,應該也是存了這個主意。
要是平陽侯可以上戰場,那城中傳他體弱多半夸大。
小太子撩開車簾往后看去,村民還在“病病,你說他們相信你的鬼話嗎”
“你才鬼話連篇。”霍去病朝他臉上擰一下,“虧得我以為那些點心是為我準備的。”
小太子點頭“是的呀。小小的點心給你吃,大大的給他們。你不吃還怪我”
霍去病轉移話題“回嗎”
小太子搖頭。
霍去病叫趕車的禁衛沿著子午棧道往東。往東四五十里是秦嶺,秦嶺周邊兇獸遍地走。霍去病帶著小太子自然不敢靠近秦嶺。不過因為那邊兇獸多,野雞野兔子打不過豺狼虎豹就會往西遷徙。
果不其然,沿著子午道行五六里,霍去病聽到野雞的聲音。霍去病叫韓子仁看著小太子,他接過禁衛遞來的弓箭,十發十中。
霍去病在荒草地里亂跑,驚得野鴨子野兔子亂竄,守在馬車周圍的禁衛見機放幾箭,一炷香左右,所有人的午飯出來了。
車馬留在路邊,一行人沿著鄉民踩出的小路到河邊清洗。
膳房廚子給霍去病拿了一口銅鍋,韓子仁用鍋燒水,隨后煮湯。小太子坐在地毯上看著眾人忙碌,曬著暖暖的太陽,十分愜意。
春風使人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