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惴惴不安,太子殿下會告訴陛下嗎
不會
劉徹一怒把宣室殿和高門殿的宦官宮女全殺了,日后誰還敢言語。
皇帝豈不真成了孤家寡人。
何況至今傳出來的事無一機密,也沒必要提醒他。
劉徹當了這么多年皇帝不見得一無所知。
像以前出兵匈奴的時候大軍到何處圍堵匈奴,三公恐怕也只能等大軍開拔后通過行軍路線推測出一一。還有這次受降,沒人知道霍去病出發前劉徹同他聊過什么。
就算今日是小太子身邊的人跟外人說了一些滿朝皆知的事,他最多敲打幾句。
水至清則無魚啊。
話又說回來,宣室殿四處漏風,小太子才好及時阻止老父親犯傻。
“枇杷,這次又是誰告訴你的”
枇杷很緊張,不知該不該坦白,也怕連累告訴她這件事的人。
韓子仁瞪她“快說”
“今日廷議時間較長,守在殿外的人輪流用飯的時候說的。當時婢子恰好也在。”
高門殿不常用,平日里只有幾位打掃的宮女宦官。劉徹突然在高門殿商討如何安置匈奴人,春望等宣室殿的宮女宦官便一道去了高門殿。
宣室殿離太子宮較近,兩宮奴婢一直在同一處用飯歇息。所以太子宮奴婢總能最先得到宣室殿的消息。
小太子“我猜也是。他們要問你我的事,你當如何回答”
“婢子說不知。”
小太子笑著微微搖頭“不可。你要只字不提,以后你真想知道些什么的時候他們還告訴你嗎撿一些無關緊要的透露一一。有來有往啊。”
枇杷揪成一團的心松開“殿下所言甚是。”
“太傅該來了吧”小太子問。
韓子仁看一下漏刻“還差一刻。”
小太子“去收拾收拾教室。”
韓子仁把小太子筆墨書放進去,吳琢收拾太傅石慶用的書案。
小太子在院中訓狗,兩只小母雞在一旁來回晃悠,像是等著小主人喂狗的時候撿漏。
饒是石慶給劉據當了三年太傅,看到院里的狗和雞,還是不由得停頓一下,然后才上前“殿下,該上課了。”
小太子進去,花花跟上。
石慶攤開書簡,花花大約意識到主人不能陪它玩,起來猶豫須臾一顛一顛往外跑。
雖然小太子已有八歲,但上課時間沒變,一炷香結束。不過比以前多了一炷香算術課。師傅依然是石慶。小太子很想說不用教,可他沒法解釋,只能枯坐一炷香。
小太子放空腦袋權當休息。
如此過了十來天,大軍抵達長安地界。又過兩日才到城外大營。在這期間三輔以及地方縣丞也已把長安地界的荒地荒宅統計出來。
投降的匈奴人抵達城外大營當日霍去病進宮復命。劉徹令他先回府歇息,明日
他再召見渾邪王。
霍去病前腳剛走,劉徹令黃門宣太子。
申時兩刻,小太子正上算術課。老實人難得機靈一次,一認出宣室宦官,不等小太子開口他就收起書簡“殿下,今日先這樣。”
小太子挑眉,太傅有長進啊。面上一本正經,拱手道“太傅慢走。”隨即不緩不慢,像個彬彬有禮的君子,隨宦官去宣室。
劉徹挑出京兆尹、右扶風以及左馮翊統計的空宅空地,有意試試小太子“據兒,倘若是你你會把渾邪王安置在何處”
小太子雙膝跪地趴在御案上。
“坐好”劉徹呵斥。
小太子坐好,一手撐著小臉一手翻開絹帛“父皇,上林苑那么多匠人,為何不叫他們做紙啊每次畫圖都要絹帛,你這樣多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