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君身為皇帝的外甥,太后親外孫,不畏權貴。他家產萬貫,還有鋪子和土地,看不上小恩小惠。他打小見多了鶯鶯燕燕油頭粉面,非絕色很難叫他墮落。
昭平君又怕他舅,萬不敢學張湯打壓同僚。小太子甚至覺著他比霍光更適合出任御史。
小太子不鬧,擺事實講道理,然后由老父親定奪。
劉徹聽到兒子說他外甥看到寶物不心動,甚至已經做好有人用美色賄賂他的準備,倍感意外“竟然有人試圖向他行賄”
“他確實是個郎官,天天躲在殿外為您跑腿,可他還是您外甥啊。他不敢求到您跟前,還不敢求皇祖母”小太子無奈,“姑母不在了,他到皇祖母跟前掉幾滴眼淚,皇祖母不心疼才怪。”
劉徹點頭“這倒也是。”
“所以”小太子眼巴巴看著他。
劉徹見他快十二歲了還跟個孩子似的,無奈地笑笑“準了”
小太子起身。
“干什么去”劉徹叫住他,“坐下”
小太子拿起奏章,嘴里嘀咕“擇日不如撞日啊。”
“他是朕的人,不是你的侍從官。”劉徹淡淡地瞥他一眼,“你倒是會獻殷勤。難怪他和敬聲都愛找你。”
小太子撇一下嘴“不去就不去。”
奏章翻個遍也沒有看到張湯的奏章,小太子一點不失望,哪能這么巧,他一來顏異的案子就結了。
小太子令宮人盯著宣室殿,倘若看到張湯意氣風發、年過不惑興奮的卻像十七八歲的少年即刻來報。
劉徹恐怕委屈了兒子,二三十人伺候他飲食起居。小太子好伺候,是以很多人閑的恨不得跟太傅學文識字。可惜他們不敢蹭小太子的課。一些人就跟廚子學做菜,一些人給小太子繡荷包手帕或者做鞋襪,一些人幫粗使宮女伺候院里的瓜果蔬菜花花草草。不然一天到晚只忙一個時辰,還得在一方天地熬好些年,好好的人也會閑得生無可戀。
這也導致小太子令幾名宦官出去盯著宣室殿,那幾名小宦官仿佛得到重賞,興奮地提著鳥籠到宣室殿西邊閣樓上放鳥,拽著花花去宣室殿周圍遛狗。
日日如此,很是反常,不過五日就引起春望注意。
春望令宣室殿外的黃門盯著他們,確定他們只是逗鳥遛狗,不跟官員搭話,也沒有什么異常行為,只能歸結為他多疑。
十月初一,太傅前腳出太子宮,后腳昭平君就大步進來。
小太子忍不住提醒“持重持重”
“我什么樣誰不知道端方如君子別人只會認為我病了,或又在憋什么壞。”昭平君進來看到茶點眼中一亮,一邊凈手一邊說“我就知道你該餓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小太子給身邊伺候的宮女使個眼色,小宮女給昭平君倒杯水,昭平君坐到他身邊捏一塊丸子,“怎么是面食”
“肉的炸不透。里面熟了外面就老了。”小太子指著
魚肉,“剛出鍋。石慶講課的時候差點失儀。臨走的時候快氣死了。瞪著庖廚就差沒明說,做做做,也不嫌累。吃吃吃,早晚吃成豬。”
昭平君瞪眼“說你”
“說廚子。”小太子無語,“給他個膽子也不敢說我。”
昭平君點頭“諒他也不敢。”
“找我有事”小太子問。
昭平君“無事”
小太子搖搖頭“不信。你這些日子越發不愛偷懶。無事才不會這個時候找我。”
昭平君一聽太子表弟夸他認真當差,禁不住笑出酒窩“太子果真聰慧過人。”
“說吧。”其實小太子猜到了。
果不其然,老父親松口令其出任御史,跟霍光在一處當差。
昭平君說到“霍光”有些不忿“舅舅還叫我多跟霍光學學。還叮囑我不要自以為是,不要不懂裝懂。說得好像我很無知一樣。”
“你不要小瞧霍光。他讀的書比你和敬聲加一起都多。”
昭平君下意識說“我才看幾卷”說到此他突然停下來,訕笑道“確實比我懂得多。”
“他大兄是我表兄,你也是我表兄,因為這層關系他不會害你,反而會真心待你。前提你別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