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伉氣得撥開他的手。
“練劍不一定非得拿著劍到訓練場一板一眼練習。再說了,孤練劍為自保,不是為了上陣殺敵,會躲會閃就好了。”小太子提醒他,“也不是為了舞劍好看。所以招式很隨性。如果你的劍法是先禮后兵的君子,那我的劍法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真遇到危險,按照兵書打仗一定會輸,隨機病變方能百戰不殆。回去以后你可以問問舅舅,打仗是不是盡信書、不如無書。”
衛伉“可是我們只是切磋啊。”
“你提醒過我,不許讓你。”小太子摸摸他的毛腦袋。
衛伉想起來了,他是說過這話。
“我們常說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去病表兄打仗哪次不是孤軍深入”小太子趁機指點他,“不過自信不等于自負。這點也得切記。”
衛不疑不禁說“他們說表兄運氣好。”
小太子嗤笑一聲“以后再有人這樣說,你反問為什么上蒼獨愛衛家人,是不是你們家長輩作孽太多或者上輩子作孽太多。”
衛伉不贊同“表兄,這樣說不好。”
“他們都欺負到你跟前了,你還跟他講道理”小太子朝他腦門上拍一下,“難怪他們不信你乃大將軍長子。”沖金日磾招招手。
金日磾躬身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們匈奴人都是怎么形容大將軍的孤恕你無罪。”
金日磾“用兵如神,為人奸詐。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后面這句是他跟馬監學的。
“奸詐”二字一出,不要說衛伉,就是張賀等漢人奴仆也不服,大將軍一向低調,與人為善,哪里奸詐。張賀
令他解釋清楚。
金日磾的神色一言難盡。
院里所有人幾乎都在訓練場,小太子令博望苑養馬的匈奴人解釋一下。
養馬的匈奴人乃平民,不如金日磾知道的多,一臉為難地說“不知。”
小太子轉向金日磾。
金日磾期期艾艾地說“大將軍的兵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有一年他不是得了千萬頭牲畜嗎漢軍先入關休整,牲畜放在草原上,后來那片草地都被啃禿嚕皮了。渾邪王要降漢也是怕大將軍令邊關駐軍去草原上放牧,而我們不得不遷往漠北。”
張賀不禁說“就這事關中沒有牧草,俘虜的牲畜不擱草原上擱哪兒全宰了吃了我們一時也吃不完。天氣炎熱也沒法儲存。”
其他人聽到這話紛紛點頭,指責匈奴人想多了。
小太子輕咳一聲,令眾人先停一下,給韓子仁使個眼色。韓子仁把準備好的荷包給金日磾。隨后告訴他衛伉和衛不疑明日就回去了。他明日也可回宮繼續養馬。
博望苑規矩少,人少地方大,太子殿下和善,飯菜比馬廄的好,瓜果蔬菜不斷,金日磾不想回去“殿下何時回宮”
“孤過幾日。”
金日磾一聽只剩幾日,把嘴邊的話咽回去。翌日上午同衛家兄弟一同出去,然后到皇宮門外分開。兄弟二人進城他進宮。
劉徹從清涼殿搬回宣室殿,不經意間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人牽著馬往馬廄方向去,心下奇怪“春望,那是何人”
春望不知,就問駕車的馭手。馭手經常去馬廄送馬,解釋他乃休屠王長子金日磾。
劉徹有有印象“長這么大了朕怎么記得他同霍光年齡相仿”
渾邪王帶休屠王妻兒覲見那日春望也在,“今年好像才十八。長得快”